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121)+番外
萧承言在两人之前先行离开。进到正华所里,却同俊娘道:“你,上我房里来。”
“是。”俊娘十分欣喜。一旁的崔宫人却是不大高兴。
进到房内,萧承言却反身问道:“琴呢。”
俊娘回:“您之前说再不听了,便都收起来了。眼下,要找出来吗?”
“嗯。”
待俊娘抱着琴重进房内,萧承言已换了衣衫,坐在床边道:“会弹凤求凰吗?”
只一曲,反复又反复。俊娘似不经意见抬头看向七皇子。他只瞧着门外出神,不知看向什么。瞧着七皇子,不觉便弹错了。但七皇子并未听出来。
“曲有误,周郎顾。”常衡忽现门口,朝着屋内迈进。“枉费了小女儿的一番心,怎的你都全无反应呢?想什么呢都出神了?”见萧承言回过神来,低首又道,“没通报便直接来了。不叨扰吧。”
萧承言回过神来,问:“你方才说的什么?何意?”
常衡失笑:“曲有误,周郎顾。《三国志》典故。这都未听闻过?周瑜极通音律,旁人弹错了他便相顾一笑。”
“这么个意思呀。那就是说我不懂音律了。弹错了也不知。”萧承言也失笑,转过身去看着俊娘。
俊娘本起身给常衡行礼,此刻便要转身告罪。常衡却未等俊娘说话,却道:“不知我能否借琴一用。我也好久未弹奏了,不知是否有错漏之处。”
萧承言挥手,让俊娘离开了。
常衡仍弹奏此曲,且刻意几个转音学着常苒所弹。虽不知萧承言能否听出。
萧承言见常衡弹琴摸样,更似能“瞧出”稍早时常苒同五哥弹琴的模样。虽未亲眼见,但不知怎的,便有些羡慕。可也未从进去那地界。才要说话,常衡一音终了,忽道:“方才听你房里的弹奏此曲,倒叫我忆起苒儿在此曲上做的几处转音变换。方才还以为是她错了,才忆起是我们错了。都是苒儿,硬说这般有趣,逼着我同芜弟都这般弹奏。好久未见苒儿了,不知苒儿可还好呢。”
萧承言闻言,方才要说的全部隐下,却道:“常芜她当真......”
“常公子来了,怎好空待呢?该传了我们侍候才是。”崔宫人自行端了茶盏进房,放到圆桌之上。
萧承言再隐下方才要出口的话。
......
秋闱放榜,南阳长公主带着莒南、常苒去城墙那相看。经过御花园路畅心台,常苒四处寻找,正好看到角楼之上常衡窗边身影。
常衡不知是不是真有感应,学堂之上正好侧过头来。两人目光相对,常衡不觉放下手中书卷,就要起身提请。常苒瞧见急忙摇头示意,趁着他人不在意,便扶低身子。隐晦的朝着常衡作了一礼。
借着堂上太傅还在滔滔之讲,常衡蹙眉只盯着窗外,细算与常苒先后进宫都快一年了。待已瞧不见常苒身影,才低头回神。却看桌上有一纸团。抬头偷瞧太傅一眼,太傅仍在捧书念讲。快速展开略显惊讶,上头书写:外头有何?太傅已清嗓几次了。
常衡似被窥探,面色未变却自觉潮红,隐晦抬头祛了一眼太傅,没瞧出什么,在扫视前方众皇子,对上七皇子微侧目光。
不觉再瞧窗外,甚至不知七皇子方才会否瞧见。
......
第53章 秋闱放榜,打铁花
◎一场苦心经营的谋局,各人心事在灿烂的烟花下暴漏无疑。◎
城墙之上,几人骑着马缓缓而过。其实看得并不真切,甚至面貌都瞧不清晰。莒南权当来瞧个热闹,常苒也没什么兴趣。
南阳长公主问:“苒儿,你觉得如何?”
常苒答:“甚好,定是学识不凡。”
南阳长公主道:“嗯。状元定是学识好的。南儿,你觉得呢?”
“什么?脸我都没看清......”莒南直答。
常苒看似不动声色,低头仍向城墙下看去,却是紧抿双唇,强忍不笑。
回宫之路,再过御花园中,常苒却是并未看向畅心台角楼上,只在心中算着七皇子比莒南大,莒南比自己大,还未十五,但也该快了。
要及笄了就要盘算了。她的婚事自是做不得主的,若是为了国,为了家。那定会不由己的。若说配给朝中大臣还好,长公主还能看顾。但说真要是去旁国联姻,长公主能舍吗?实在不合长公主心意,便是由我常苒顶上这条路了。
此刻,放榜刚定,若能寻一名合适的青年才俊极好。找寻一无根无系或起自身家世不厚,多是依附着长公主罢了。被长公主相护,青云而上登阁拜相也非无不可能。
但自己定是不会婚配给贫寒之家的。今日,自己不过走个过场。定是日后配个官宦之家,若是实在贵重,自己便是要去做妾,也得去的,才好合了长公主的计谋,给长公主与那郎君之家搭桥牵线,以作拉拢。双方达成阵营,互相扶持让地位稳固。若是不得宠,便也是打探消息,沦为最低等的细作。说到底,不过是人手中的棋子罢了。这就是她作为常苒的命!
近几日宫里侍卫调动频繁,常苒在紫璇宫都发现了外头脚步声同往日不同。
崔依悄悄同常苒说:“南阳长公主请了宫外著名的班子来,要表演。这般废周章,是为了讨太后欢心,好定下莒南郡主的婚事。”
芷兰说:“那日见的状元,自打发榜时,长公主便已找人先行打听了。虽然长相一般,却是家中并未婚配。”
后周瑶又说:“请得班子人马都安置在了宫门处的棚子那,白日便在侍卫陪同下到宫里一处无人居住的宫宇中搭起了棚子。瞧着那棚子可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