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131)+番外
萧承泽勾唇,把箫转到身前。“哦?承言何时也对音律感兴趣了?都能听出愁肠寸断了。多有进益呀。你是真听出了我愁肠,还是司马相如之故呀?”见萧承言眼神四顾,接着说,“可知后还有卓文君,一封十三字,引出怨郎诗?”
“谁是卓文君?”萧承言眉头深锁,不觉发问,却见萧承泽急隐去的唇边笑意,紧咬牙关,恨自己日前同五哥请教惯了,习惯性便问出口。
“司马相如之妻。都是些旁的,不知无妨。”萧承泽简要回复,看向旁处。
萧承言却道:“既是旁的,不学也罢。怎的五哥便这般痴迷?夜夜笙歌?”
“夜夜笙歌?”萧承泽失笑摇头,勾唇回击,“承言,你知道这话何意吗?”
“字面意思呀。”
“哼。夜夜笙歌。既能听出凤求凰,想必你房里的那位,没少夜里弹奏吧。回去问她去吧。说不准,还能给你哭诉一场《白头吟》呢。”
萧承言站在院中,闻言忽而转身。对上萧承泽的一脸笑容的却是一脸严肃。“她只是会弹几首曲罢了。我才收了她。”
萧承泽却是笑容更甚,“还是母后疼你,我这般爱曲,也没说给我找个人。给我弹曲听,都是我自己巴巴的去乐坊。”
萧承言胸口处略显起伏:“那我,回去就同母后说,让她选两个,懂琴音的,送到五哥房中。”
“那倒是不必。早先都没个人,如今,更不必多添麻烦了。我可不想卓文君还未进门,《诀别书》已备好。”萧承泽笑着,转动手中的箫。目光也随箫动,却也转瞬抬眸,看向萧承言,见他板着脸。不觉笑容更甚,“忘了你不知卓文君。”
看萧承泽手中之箫,黄色穗子飞扬舞动。萧承言忽起一股火,便顶撞道:“五哥诗书是好,我确不如。可旁的未必比我强。不妨比比骑射。我的骑射历来拿得出手,五哥可是不大成的。用不用我教五哥呀?”
萧承泽略微歪头,把箫再次背到身后,似有不解般问道:“我同你比骑射为何?你便是上马能耍出花枪来,与我何干?与旁人何益?”说完半转身子,以左手抚院墙之上,右手仍背后抚摸箫身。
萧承言目光凝视箫上,也问着自己,是呀,为何比呢。在后转而轻唤一句:“五哥。”
“嗯?”萧承泽转身应着。
“谁是卓文君呀?怨郎诗是诗吗?还是曲?”萧承言问。“能教教我吗?”
“你能听出凤求凰,便是知曲典故的吧。”
“我其实,不知。”萧承言说着低下了头。“我月前才知,周郎顾。怎的你们都那般博学。我一概不知呢。”
萧承泽听后不觉左眉微蹙,语气也变的和缓。“以音代情,诉衷肠。便是如此。”
萧承言抬头回望,问道:“五哥也是此意?”
【作者有话说】
相传,司马相如先有《凤求凰》,后欲富贵有十三字书给卓文君。也因此卓文君作《两地书》还。《白头吟》、《诀别书》据说都是卓文君在此时作。但《诀别书》是否真是卓文君作,现下还有争议......
自认为就算后传,司马相如看后痛改悔悟,两人相伴余生。但,两人也非当初。不过同童话故事的结尾一般,王子、公主从此幸福而已。
萧承泽本欲问萧承言是否真听出自己曲音,还是因曲识意。后想起萧承言所选,便以卓文君得十三字书比喻。却不知根本萧承言不懂,甚至开始胡乱回复,不觉有些气恼。以《白头吟》讽刺萧承言房中有名宫女会弹琴。
第59章 泽递拜帖,被祸连
◎珠花重回草丛,萧承泽重拾珠花。以归还之名拜宫。目睹宫女拆宫,常苒誓死救芷兰。◎
见萧承言嘴角抽搐一下,眸中煽动,萧承泽已辨分晓。回道:“是。”答后并未听到琴音再起,欲想离开。
“五哥这般,只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横前一步,阻了萧承泽的路。
萧承泽笑意极深,点头应承。却道:“白日课上,你都记了些什么呀?让开。”
“五哥。”萧承言急忙叫道。“五哥。现下美人虽在西墙,却是宫宇高阁,难携相将呀。只怕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一声鹤鸣,引得两人注意,抬头望去,却并未见鹤。却有一只大雁,打西飞来,在上盘旋。嗡......琴颤之声骤起,随后一曲宛如大雁悲鸣嘹亮。
两人无话,渐渐背靠院墙。细细听之,一叹息,一发颤。萧承泽不免唏嘘,“愁苦难平。”萧承言却也心惊不已,虽听不出愁苦之意,却是再熟悉不过。“平沙落雁”......从前常芜常在城墙处弹起这首曲。渐有些不敢闻之。生怕听来一般无致,又怕听出差别。正如心中期盼她是他,又怕他真是她。
萧承泽细听琴音。音止,亦是被琴音所染,心生愁然,“七弦琴、孤雁南飞。这便是两地书吗?”才欲离开,却又听琴音响起。
仍是一曲凤求凰。不觉大喜过望,急忙转手举起箫来。
萧承言确与方前来时一般,步履急匆,急逃出院。心道,原来神女有心,或只因自己不是襄王。空走出院,再回首,只见萧承泽欢笑急转箫在手,吹箫合奏。
两相曲合,常苒在院忽听箫音也显吃惊。她以为萧承泽已走了呢,但并未终止,只继续弹奏。也想试试这曲箫音可合......
秋风扫落叶,无碍阳正悬。骤被远处光亮一晃,萧承泽不得已半转身子。瞬息察觉出不对,站起身来盯着远处草丛。
张桐亦发现不妥,也随着看去。见萧承泽放下书卷,便先一步过去查看。扒开仍茂盛的草丛,也不知要寻些什么。总归是发光耀眼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