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165)+番外
“我说的都是实话!”刘为被拉着出去时手中仍牵着小马缰绳,小马也被随出府院门。
常衡急忙随着刘为父子出去,还劝着刘葵路。“刘伯伯,刘为兄长就是不忿芜儿被欺,您可千万别气。您可不能打他呀。刘伯伯......”
“你有没有?”刘文华看向秦燕怡。
秦燕怡脸色略有白,却是摇头道:“没......没有。”
江琼欲抱过常芜。常文华却是错身一挡,向上颠开常芜离开他的肩膀,瞧着常芜通红的双眼问:“你同爹爹讲,方才刘为哥哥说的,确有其事吗?”
秦燕怡过来拉扯:“怎的能听小孩子胡言呢。将军。”
“闭嘴。”常文华只撇了秦燕怡一眼,便只看着常芜。却看常芜看向自己身后,转过头去却见江琼在自己身后一个劲的摇头。
常文华再看常芜,说道:“芜儿,爹娘都教你,不能扯谎的。你说实话无妨。有没有?”见常芜不答却哭,又问道,“那你为何不来大帐找爹爹了?不是要学骑马的吗?怎的找哥哥教了?”
常芜看着常文华,又看向江琼,后而转头看向秦燕怡一眼。忽而回身又抱紧常文华脖颈,痛哭不止,含糊的说道:“姨娘打我!还骂我,爹爹也不要我去。”
常文华皱着眉头,满脸心疼。牢牢抱着常芜在怀,已径直跃过秦燕怡朝着府内走去。同常芜道:“爹爹没不让芜儿去的。芜儿来同爹爹讲呀。怎的不同爹爹告状呢?”
“将军!”秦燕怡抱着常蕊转身欲追。
江琼却快走两步,一把拉住秦燕怡的胳膊。“记得你来找我学字,我最先教你的诗吗?《妾薄命》不记得了?那我便再教你一次。‘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可惜你非陈阿娇,既没有那般家世,也枉费你父一命之情,提及过多反成负累,累了将军。宠也只三载。可叹可悲。”见秦燕怡愤愤不已,江琼却并未松手,继续缓缓而道,甚至声音都未压低分毫。“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果真应这一句呀。”
“夫人?是你陷害我?”秦燕怡问道。
“陷害?你敢说这些你都未做过?”江琼略微摇头。面色如常道,“燕怡,你可知为何你学不会医术吗?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刚学我三分,便敢朝我出招。真是不大聪明。”江琼上得两个台阶,侧过头继续说,“我本已决定带子而走,将军如此爱子,却是不宣于口。哼。‘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明日,不是我走,便是你走!‘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你败,远不止于色衰而爱弛。我同你讲过没?你确实伤了身子。再不能替常家传宗接代了。妾室已无用。”
“夫人?你......以子谋算?”秦燕怡眼中满是惊恐。
“你也是呀。”江琼才松开秦燕怡的手臂。自朝着屋里而去。
秦燕怡也急忙朝着里头而去。碍于抱着常蕊,其又哭闹不止,只得先回房召乳母照看。
江琼进房,看到常文华才哄睡常芜。江琼过来二话未说便拉开常文华离开床边,兀自推了出去。口中还道:“将军去瞧瞧燕怡母女吧。蕊儿也哭呢。你去哄一哄尽些父道,芜儿这我守着。”
常文华被推出门去,站立门口正见房中对门之处放置着已备好的行囊。门骤然关上,甚落拴,只得在外拍门。一时无措,便朝后退了几步,靠在常芜之门内站立。
秦燕怡安顿好常蕊后,哭嚎着跑到正房拍门,哭诉不止。却是不得开门......
常文华在临侧房间,也见打包好的行囊。才拆开看来皆是衣物、玩具、甚常衡日前打的小木马、小匕首等皆在其内。真知已做好明日启程的准备,不禁想来,常衡是否此刻也打包好了行囊?才欲出门,却听秦燕怡跑来哭诉的声,今日诸般事多,心绪烦乱,不愿再听,便也悄悄关上门去。兀自在常芜房中坐了良久。
房内,江琼拍抚着才安睡的常芜,悄声道:“芜儿,娘对你不起。娘算准了你爹爹今日的行径,早已想好了对策。便是以你谋算,揭破残局。但你今日坠马,却不是为娘作为。娘也后怕,或许一早便该行事的。你定要好好的。”
【作者有话说】
注:《妾薄命》唐李白
原文:
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
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
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
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
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
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第77章 揭破鼓面,难成音
◎常家上一辈的情感纠葛。◎
常文华待外头声音渐小,转头看到常芜竟攒了一箱子满满登登的纸。不觉抓起几张拿在手中,打开看着。未等想,这不止是习字的废纸,竟是写给平川的家书。
此刻拿在手中的几张常文华都瞧不懂。勾勾画画的满张没有几张字来。待到后面,便更能看清字迹。虽也是歪斜,还带画圈,却还能是断断续续的瞧出意要表达之话。
仔细瞧着,越发觉得错过了两个孩子的成长。越瞧越多,本是“平常家事”,又因信里常芜把每次父亲的夸奖都写在里头。常文华才发现好多自己都忘了。就看着这些忘记刚才的不快。信中连常衡往常因为她学不会骂她,都写在里头。看着不觉好笑。
可笑笑就笑不出了。里面还有江琼的“苦”。常芜每次见到娘哭泣,便写进信里,希望那些亲人看到,能多多善待娘亲。越看常文华越是心惊。怎么都笑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