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171)+番外
“没有。陈酒。这得将近二十年的酒了。尝些吗?”常衡问着。
萧承言笑着继续走进来说道:“衡兄的生辰酒,自是要喝的。”
常衡一怔,倒酒的手停在半空。
萧承言拉过自己椅子,到常衡身边笑道:“我方才来时,瞧见一小内监。他说引得你们常府的人来,给你送了生辰礼。可你这十七岁,过得也太将就了。”
“够了。”常衡目光落在自己边上的荷包上。笑了一下。
萧承言眼尖手快,急起身伸出手便抓在手中瞧着。另一手又端起酒杯尝了一小口。眼瞧着荷包,却不忘咂咂嘴,脸上尽是难色,缓了缓才问道:“这谁送的这酒。这劲......”
常衡笑着说道:“我父母之前离京前酿造埋起来的。定是比我年岁大的。”
“嚯,这可真是舍得给你喝。”萧承言面色仍是未缓过来。
常衡笑回:“是妹妹舍得。只怕爹可是不知道的。”
萧承言转身从雁南手中拿过一锦盒,转手递给常衡。“送你了。也祝你安康。怎么干喝酒呢?要些酒菜呀。要不,去我那?”见常衡并未答话,只低头瞧着其内古籍,又叫一声,才把手中荷包归还。
常衡接过,不禁再抚上头针线痕迹。
“伯谦?去我那吗?”萧承言头侧过去朝着常衡此刻正翻开古籍一页,瞧得入神。更觉奇怪,低头看去,几眼便看定其中一字。“睿!”
常衡也缓过神来,接口道:“你这拿来的古籍,真是好古早。《玉篇》收字16917个,我这一翻入目的竟是睿字。”
萧承言缓缓道:“她......常芜的字,不是睿吗?”
“嗯。所以,你写来的书信,都是叫常睿?”常衡回道。
“是呀。我如今也都叫你伯谦......”萧承言再回。
常衡笑的难看。“那睿字,是我两人看兵书时,她突冒出一句时常叫我眼前一亮。我便笑着调侃她,不该叫芜,该是一个睿字才更衬于她。如此睿智。配得上。但她却同我说,‘改了名字,就和哥哥搭不上了。定要同哥哥听着就是亲兄......弟。才好。”常衡说着说着,略有些动情,差点便说出口来。最后急转,险些咬了舌头。“那时常芜才九岁。”
萧承言一直抬头看着常衡,默然良久。
内房间,常铎不知何时醒了,却躺在那默默然装睡。听闻几人离开的声音,才又转过身再行睡去。
晨起正华所一顿慌忙,并未请恩假,两人慌忙朝着尚书房跑。
才过假山,忽而有了“由头”。
萧承言觉得鼻子发痒,伸手一触,竟见手指上有滴血迹。不觉停住脚步。
常衡发现身旁萧承言脚步慢了下来,急忙催促道:“快,紧着就到了。”回首去瞧,却见萧承言鼻子流出一丝血迹。
萧承言觉得嘴上发甜,再触竟似放闸口泄洪一般流出。
常衡急忙回身,拿出袖口掖的帕子捂住萧承言鼻子。“走走。我背你,去御药房。”
萧承言以为是昨晚那坛酒的缘故,极力遮掩。
常衡见诸位太医离开内间,在外调配之际,悄问萧承言道:“可有你熟悉的太医?”
“没有。怎的这般问?你觉得他们方才说的,不对?”
常衡并未否认,只凝思后道:“还是要培养个相熟的太医,但也不可盲目信。”
萧承言瞧着常衡,忽而问道:“你有吗?你家外祖父从前不是?”
常衡回头瞧了瞧外头,扇窗虽关,可糊的明纸,大致能瞧见外头各人忙碌身影。才同萧承言道:“我没见过外祖父呢。我常年南境,只考武技时往返过京城。”
如此折腾一趟,自有人去尚书房上提请缘故。再行至御花园时,见草略已长出,小冒嫩芽,远看一片,近来草色却显突兀。
“你是有所怀疑吗?”待要分开之时,萧承言突然发问。
“我又不是医者,我怀疑什么?”常衡回道,却是清清嗓子,又问了下旁边西知。“可带了酒水?”
西知愣着,从书箱侧面拿出酒壶递上。
常衡小饮一口,却紧咂嘴来,又低头细闻,随后递回。却问萧承言道:“今儿这天,皇子不觉得热吗?待学散了,我得让小黎给我备两瓢凉水。”
萧承言从西知手中接过酒壶,还未等问,便看常衡已走。
“热不好吗?这不是酒吗?”萧承言便也低头嗅着,再回头看着常衡已走远的背影。回头自从书箱中拿出两本书来抓在手中,把酒壶重新放入侧面。才同西知道:“你给母后送去。把今日之事告诉母后。我在尚书房等你。”
......
西知静待人散后才归。瞧瞧常衡和小黎,还正踌躇着不知如何回禀。思量之后还是悄趴在七皇子耳边回禀。
萧承言闻言把手中书卷重重置于桌上。可同时却是鼻血再冒。
待见好时,常衡才笑言:“皇后娘娘办事果利,该是查清了吧。之前说这酒,谁特为你调的了?崔宫人。是不是你太久没去......冷落人家了。可你未免年少,本就火气旺。还是......少喝的好。”常衡故作摇头,轻笑过后,笔沾轻墨,再次写着家书。
虽是说的极其遮掩,可萧承言却是已听明白常衡早知是何物,却是之前从提醒过自己两次。略有些愤的过去强行拿开常衡手中的笔。“你既知道明说就成。”
常衡再行抢回。“崔宫人是皇后娘娘指派伺候你的,我可不敢胡言。我只喝过两次,哪个就敢断定。再则,你不流次鼻血,娘娘如何可信。”
“母后说了如何处置了吗?”萧承言转头问着西知。“押到承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