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19)+番外
沐菊继续说:“小姐曾同我说‘原本不想争,但人家已三番五次的出了招,已退无可退。况且身在其位却不尽力,如何都是错!所以该争了。虽说从一开始便落了下乘,如今争得天时地利人和又皆不在,但输的彻底才好翻盘。要是输了,大不了一死也要保全家族。也算尽孝了。’我不知小姐什么打算,她也没提。只后来又说,‘常家从此失个女儿,得个女儿!也算合算。’那日小姐定是让人害了,世子并非我们推得。王爷日前曾说让小姐来扶养世子,我虽不知是何时说的,但小姐提过,那必是说过。既然是要抢世子,便不该会害世子。此番推断下,谁最可能害世子?奴婢也不想想的那般污脏,可能是高氏可能是严妃。只说小姐无法顾全世子,那也无法再行照顾。最可能的便是高氏。日后,但请大少爷照顾沐菊。从此她便是我,我便是她!奴婢也愿为了家人能安稳活着而苟活于世。未避常府嫌疑,京中不少庵寺奴婢可自行栖身。”
常衡脑筋极快,快速品着其中话语。“好。我会让安叔给你找个好去处。若是有一日你想回来也无不可。我会给她寻一称心人家,叫她这辈子安稳度日,无人烦扰于她。”
“多谢大少爷!”沐菊深深叩首,眼中尽是泪水。再抬头时,察觉到身前日光影射在地面而显出的人型渐长,才起身、转身、行礼一气呵成,“有劳安叔了。”
“唉。老奴真不知,是不是害了你。”常安忍不住摇了摇头。
“怎会?是我自愿去陪着小姐的。安叔不提,我也想那般做的。都是各人的缘法。”沐菊说。
“这还未去,怎的便出了禅心呢?沐姑娘你身契本不在府,为何不离开呢?”常安更叹一声。
“安叔不必试了。小女去意已决,坚定的很!打从和姐姐从小进府那刻,小女便只一个姓氏,常。还请安叔定了便来通知我,在通知下外头,我,常沐菊,在哪修心,侍奉佛祖!”
地点选的很快,胧明庵。藏于京郊山林之间,又不接待外客,鲜有人至。山林之中常家也好派人手看管,一有风吹草动便可先知。
剃发时,师傅点破了沐菊的心思,也未再剃发。“虽有心意,却求结果!心有挂念,不畏不多。当断即断,牵扯杂念。一念既生,一念既死。你说你姓常,常字好,是为持!既姓常,那名中便改一字。是为:念生。念生。念生却不贪生......”
沐菊已泪流满面。
雁南大婚后没多久雁南夫人便被秘密送来胧明庵。两个一般模样的脸面面相对,却是一哭一淡然。“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贪生怕死,是我,丢了小姐、丢了二少爷......原该是我。”
沐秋离开时早已敛去泪痕。
“夫人,已备了斋菜,多少食些吧。”静思说着却细瞧沐秋的脸,似想找出不同之处。
“有劳小师傅了。”雁南夫人端庄点头示意,又掏出钱银递了过去。“劳烦小师傅替我添些香火钱吧。”
“夫人心善。”
沐秋抬头看着方才升起的朝阳,虽是新生,却那般明媚耀眼。微转头,斜眸看向内殿。
雁南......他很好,他真的很好。你眼光很好。但是他之前袖手旁观的仇,我也不会忘。如今小姐不在,二少爷不在,这世间再也没人能分清我们了。低头看着自己系着的玉佩,大力的扯了下来在手中摸索......我们为了这玉吵过、打过,小姐气的把自己那玉都摔在了地上,并说:“玉只是玉,玉碎了无妨,人在就行。把那玉给你是希望也能如我们一般肆意活着。而不是更被束缚着。”小姐说那话时是何种的洒脱。今日我是沐秋、你是念生、这世间再没沐菊!从小姐死后,不,从小姐还在世时,我们早已入局。
第9章 番外:“常氏”争吵疑云
自继元六年八月十三日常嫔入宫,极为盛宠。
太后卧于病榻。沐秋入宫陪侍,却与常嫔起了争执。两人于夜深后皆选择独往极远处一芜房,再起波澜。
“枉你自称姓常。多年来只顾自己欢愉享乐,姑母枉死多年,你做过什么?别以为更名便真与你无关。”屋外隐隐听常嫔之声。
屋内,对立而站。南夫人面色平静,缓缓而道:“我的常姓是当年老爷赐的。还不是常嫔娘娘您的常。况多年来我做过什么,我想常家人心中皆有衡量。安叔在京瞧的最是清明。”
常嫔朝边上啐了一口。“呸。什么安叔,牙都要掉光了......不过是留守京城的一个管家。都不知在不在五服。真以为背靠大树好乘凉?下封书信便奏禀爹爹,让他还乡。”
“连大少爷都称安叔。常嫔会否太不恭敬。”
“什么大少爷?早不是从前年月了。此一时彼一时,我爹爹早已是统帅一方的国公爷!只怕如今只有南夫人你还记得从前的称谓。”见对方不再敢同自己争执,常嫔才改为柔声细语,“常姑姑,若是姑姑念旧.......还请姑姑教我。虽说陛下已待我胜过诸多娘娘。仍多是顾念罢了,不曾真对我动心。若能再得像几分,只怕再进一位未有不可。”
南夫人嘴角含笑,极尽嘲讽之意。“妄自大少奶奶自称书香出身,自视甚高。孙小姐如今当真确称上名门所为?”
如今骤然被旧仆点破,更加垮下脸来,眸子自下往上打量一番才说:“都说祖父打的那一对下生玉佩姑母转给了你们。秋来定数延长寿,菊花易败保平安。”
“老奴实在不知常嫔娘娘是何意。我们姐妹向来不分彼此。玉佩常换着玩。并非专属。”南夫人说完挺胸而立,胸前压襟玉更是显现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