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272)+番外
宫女也急忙附和道:“瑞王妃眉眼间,确实有几分相似。”
“大抵就该是一家人的模样。”那嬷嬷也附和说着。
常苒觉得这太皇太后还似从前一般,和蔼可亲的。此刻华发早生,手也变得冰冷,眼神似乎更加不济了。想必是思念南阳大长公主的缘故。自从先帝驾崩,新帝继位,南阳大长公主一直未被允许回京居住,除了去皇陵叩拜,就一直被拘在封地。
太皇太后对着常苒叮嘱:“初入王府,难免事情繁杂,南阳人在封地没回来,却也给你找了个帮手。”
张嬷嬷此刻急忙跪下。
常苒早知,可目光却看向一侧一名貌美侍女。
太皇太后笑道:“不是她。这不,都跪下了。”
张嬷嬷即刻口道万福安。
萧承言心里已清楚了大概。接口问:“南阳姑姑身体可还好?”
“公主身体还好。封地较远,一时难以亲自道贺。特命我送来贺礼。还特特嘱咐了,瑞王妃曾在公主膝下时间不长,但也担半个养母之份,亦有教养之责。若是哪里有错失公主也有教习不当之错。如今刚成婚,恐王妃有错失遗漏。特意让老奴我从旁提点王妃一二,也好更好侍奉王爷,尽心尽力。若是以后老奴有所逾越,罚的有轻有重还请王爷莫要心疼。”
“王妃温婉贤淑,甚好。”萧承言道。
“你这女娃真好。真想留你们陪我说会话,但我这精力真是有些不济。你们去吧,想必也等着你们呢。”太皇太后说才松开手。
常苒急忙再次行礼告退。
萧承言似要说而未说,瞧着常苒已出声告退,便也道:“孙儿日后再带新妇来给皇奶奶请安。”出门时却真见张嬷嬷跟在常苒身后,不由得紧皱眉头。
慈安宫孙姑姑已在必经路上等候,也瞧见张嬷嬷行于后。见了礼后便引着瑞王一行。常苒走于瑞王身后,此刻手摸那并蒂海棠流苏簪。想着若摘下未免刻意。且孙姑姑已见,终还是未摘。
迈进静安殿中,太后端坐餐桌边。常苒低着头跟在萧承言身后,还未至身前就已紧张不已。看到萧承言只弓着身子行了一礼,常苒确是不敢,急急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哀家不是那不好说话的主。就似平常一样,别拘着了。”
常苒点头称是,却不敢妄动。看到宫人撤下餐食,孙姑姑拿来茶盏到常苒边上。常苒并不用知会,便接过茶盏,弓着身子到了太后边上候着。准备侍候太后漱口。
太后正欲接过茶盏,却看到常苒鬓边的并蒂海棠簪子。迟疑的问道:“这簪子?”
常苒一听这话感觉脑中炸雷一般炸响,直直就跪在地上。但手中茶盏倒是稳稳的端在太后手边,丝毫未动。
太后见到这样反倒笑了,“你这孩子,这倒唬我一跳。快起来。倩苇,快。”
孙姑姑过来扶起常苒,用手帕给她拍拍膝盖。
“是我僭越了太后。”常苒不安的说。
“这话是怎的说的。这簪子是当年太皇太后赏赐给你娘亲的吧。”
“是。”常苒规规矩矩的应道。
太后站起身子,从桌子边往寝殿里侧走去。孙姑姑一直扶着,而常苒端着茶盏也恭敬的跟在后面。
“哀家就觉得眼熟。这算什么僭越,原就是褒奖你娘两次救治南阳于危难,特意*定制了这并蒂海棠流苏簪,一枚给了南阳,一枚赏赐给你娘。”太后说完,正好坐在妆台前。回身招呼着常苒上前。
太后照着镜子,竟然从自己鬓发上摸下一个玉簪子拿在手里。那玉簪雕刻精致,是盛开的百合样式。奇在无论从上面、侧面看着都是正在盛开的模样。“这原是我当年大婚封后时,太皇太后赏的。寓意万事如意、早生贵子。”
常苒再次跪在太后边上,感觉到太后把这玉簪子簪在头上。口中却道:“太后。这太过贵重了。小女担待不起。”常苒说出口,才发觉,由于紧张。自称错了。原本在宫中一年,便是对眼前的太后,曾经的皇后便是不大熟悉的。
“你也是在宫中养过一年的孩子。宫中没有公主,那御书房都是皇子。所以读书多有不便,才送到凌洲凌安书院去读书识字。要不就在这宫中还能陪陪我们。在哀家和南阳膝下长成,哪个敢说你的不是。你既入了瑞王府,就担得起这个分量。快,这头上只这一只流苏簪也太简素了。”太后说着,却是手下一点也不松,紧紧簪在常苒的云鬓上。这力道,常苒自是能察觉出来的。
萧承言在一旁说道:“都是儿臣的不是。回府后我就着人去催催金缕楼。原是想今早亲手给苒儿戴上的。但都是新订的样子,有些繁琐还未成型。金缕楼紧赶着也只做出聘礼单子上的三金和华服。”萧承言打着圆场。
常苒想起那抬来的成堆的箱子,自己还未曾整理。实在东西太多,光是聘礼单子自己就没心思看完。更别说一一整点。又抬回瑞王府后就让小北一并送去了懿德院库房。想起以前书上说的十里红妆,这可远不只十里。其中不少首饰,自是知道萧承言这是有意护着,不由得心下松快几分。
“哀家那园中的迎春开的甚好,苒儿你去看看吧,选几盆入的了眼的,带回府。”太后却是没搭茬,直接叫常苒出去看花。
“是。”常苒应着。看了一眼萧承言,才行了礼在孙姑姑引领下,去了后院。
屋中所有侍候的丫鬟全都退了出去。屋中只有坐在妆台前的太后,和站在不远处的萧承言。萧承言看到他们都退下,便坐到不太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