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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37)+番外

作者: 箫亦如 阅读记录

不多时真熬了一碗浓浓的端过来给常衡。

常衡瞪着常芜,却也接过喝个干净。“你喝了吗?别以为如此便能放过你,贪玩成性。去抄一遍女德。”

常芜应着回到房中,并未抄写。只窝在床上看着小说集册。

当晚尚战睡得昏昏沉沉。

第二日更是没起来身。

本没人在意,可到了午膳时,发膳食的厨司发现了。如此便问了三个副将都说未见。这就算偷懒不操练,也不至于三顿饭不食吧。如此传开,常衡这找了过来。高烧发热,想是受了风寒。

待清醒时便见将军夫人正给自己擦着身子,又喂着汤药。听闻常夫人从前在宫是照顾过姑母,在宫侍候的。尚战只静静的躺着,依旧觉得身子还是虚乏,脊椎骨都感觉不到一般。

再过两日,清醒的时辰多了些,便看到常夫人就坐在塌边照顾的同时缝制着衣衫。

“那军服太薄,你刚在这过冬,难免觉得冷。怎的不说呢。”

“还成。没太觉得冷。”尚战说着,平日常累的一身汗,却是没觉得冷。

门被扣响,常芜的声音传来。“方便进来吗?”

江琼掖了掖尚战被角才说:“进来吧。”

常芜手中拿着薄纸几张,迈进屋内。连打两个喷嚏,急用手中宣纸挡着口鼻。“这屋中炭火生的太旺了吧。一股热气。”迈进来后,挥舞着手中几张薄纸到了床边,瞧着尚战看。“嗯。面色红润了些。瞧着人也清醒了。刘叔伯叫我捎回来的。说是这两日夜间讲的策论。若是你之后读不懂,再去找他问。”说完要递给尚战,却看薄纸上湿了一块,想是方才自己打的喷嚏。便留下被洇湿的第一张,只把余下的递了过去。后走到床对面的桌子边,重摘抄了一遍。

尚战拿着都觉眼睛发晕。统统隔着被子放在胸前。侧头瞧着常芜站不禁说道:“怎的,给我累病了。现下肯当跑腿捎东西了?”

常芜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看着尚战。忽而轻笑出声,忍着笑说:“哪里是我累的,我可是问了你,要是冷了你便回去。是你说身子硬朗,丝毫不冷的。你倒是会诬栽人。”

江琼缝着冬衣的手一顿,看了看在床上躺着的尚战,又看了看常芜。才看着尚战问道:“可是前日跟着芜儿骑马了?”

“嗯。”尚战应着。

江琼又问:“回来可喝了姜汤驱寒?”

“没。咳咳咳。”尚战答。

江琼看着常芜,常芜已经抄完那策论,看到江琼瞧着自己,一笑后吐了吐舌。

“还说不怪你,你熬了姜汤驱寒,怎的没想着来送上一碗呢。”江琼说着。想着那日大雪,连着城墙驻守的常芜都送了姜汤,偏是一道骑马的人反倒忘了。

常芜手抬起挽了挽垂下来的碎发,笑着便跑走了。跑到门口才说:“我去瞧瞧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煎煮汤药了。”

江琼笑着摇了摇头。

尚战极小声的说:“不怪他,是我执意跟着的。”

江琼侧过头,温柔的笑说:“我知道。军中之人都知她身份,避忌的很。无人会同她一道去骑马的。就你这孩子实心眼,偏她说什么你都信。”

常芜拿着汤药回来,推开房门可江琼并未在房中。拿着仍在床边的制衣,生怕尚战翻身扎到他身。刚拿起衣裳,尚战就醒了,却是视线模糊。看了好久才分辩出来,是未穿盔甲的常芜,身上只军服而已。“药好了?”

“是呀。起来喝药吧。”常芜才放下衣裳在旁,又伸手拿过尚战早已攥成团的宣纸。

尚战身子无力,用手臂支撑着也起不来身。常芜伸出手想扶起,手伸出去还是没扶。端着药回到桌子边就说:“药略有些烫,你等等再喝。我去找哥哥来。你等等呀。”

尚战艰难的喊了一声。常芜却是已经跑开了。

风从外灌进,吹飞了兵法策论。

当尚战迷迷糊糊再睁眼时,已经是常衡叫醒了他。略扶起,端着汤药碗便灌。

尚战咳嗽着,看着眼前站着的朦胧的常芜迷糊的说:“你跑什么,害我冻病了,都不能喂我喝个药。”

常衡听后,抬头瞧着那床尾站着的常芜。

常芜受不住常衡的目光,就低着头。讪笑着坐到桌子边,用手攥着那布料,拿起在手,理了理线缝着冬衣袖口。时而抬眼看看常衡。

常衡在尚战喝完药后,才说:“回屋呆着去。我给他擦擦身子。别在这碍事。”

常芜放下那衣裳,如释重负。

“拿着那衣裳,别叫娘受累。”常衡说。

其后数日,尚战时常朦胧间能见常夫人一身常服,用木头簪子半挽着发,一直坐在那门口桌边缝着衣裳。

这日忽听外头马匹的声音。常芜还以为是常衡回来。但声音又感觉不对。又等了等,却听外头有同司马都尉打招呼的声音。

常芜本没什么反应。但是手中拿着的针一下扎了手。下意识便放在嘴边吸吮,微一愣神才看到今日竟还穿着女装。听到外头脚步声越来越近,急忙便放下手中衣裳,便吓得急忙躲到尚战房中的屏风之后。

才躲屏风后,竟真听到门被推开。常芜急忙屏住呼吸,再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司马都尉进到屋内,并未察觉。走到床边瞧着尚战。

尚战此刻还在昏睡,脸色微红,鼻尖也微起汗珠。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裹的紧实。

“唉。便说不让你来。你还强权压我。若你真是出事,只怕我又祸起满门!那可真是成也萧何败也,也罢。谁让你爹权势滔天呢。一命生死两茫茫呀。”司马都尉说完拿起尚战头上毛巾。在一旁水盆中过着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