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490)+番外
常苒也极力的点了点头。眼睛被手帕敷着,也舒服了一些。无处可放的手也按着那手帕上。这下子萧承言的手便换了下来,瞧着常苒的模样。便把手臂搭在常苒身上,想了想,还是轻轻拍着常苒的后背。
“若是,不能身替呢?”常苒突然问着。
“不能我也不会让他们动手打你身上的。况本王也不曾听闻,亲王妃犯了何罪,会被拖到院子中让人瞧着挨打的。莫说亲王妃,就是哪家的正室夫人犯了错,也没有这般的。又不是平民犯了法,被拉到衙门挨板子......”
常苒嘴角渐渐勾起。慢慢的又睡着了。有萧承言这般的拍抚和安慰,总是安心的。往往会睡得更沉。
萧承言而后再也没有睡着,隔着被把手贴在常苒的胸口。感受着常苒心脏的跳动才能安心一些。梦中的自己,仿佛就是那个永久的失去了妻子的男子,懊悔余生,只能幻想她还在自己身侧。可其实早已失去。转瞬美好的她,早就化蝶在自己怀中。追悔不已了。能见却是触碰不到分毫。眼前出现的再像,伸手出去只是碰到虚无。不禁再次湿润着眼眶,瞧着眼前的常苒。呢喃了一句“我的芜儿。”
用手拨了拨常苒额前的碎发。
常苒性子烈,多亏成婚以来,都是以自己的爱一点点感染着常苒,而未曾那般激烈的训诫。否则是不是常苒也那般香消玉殒?可那梦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一个“自己”,失去了眼前的人儿吗?还是执念太深,放不下的执念叫自己重来一遭?若真是如此,这辈子我定好好待你。再也不要那般痛彻心扉。那种疼我受了一次,便再也不要了。再也不要用尽全力,却是伸手再也抓不到你。
任旁人纵使千般好,我都不要了。活该梦中的那人,失去了苒儿。那般相待,那般的不珍惜......若是自己同苒儿新婚时,常苒能那般缠着我,叫我陪着扑蝶。我怕是做梦都会笑醒。可梦里居然还顾忌那些女人,果真是把一颗心分成二十几份。除了苒儿,各个都想照顾到。可最后呢,才发现都不如苒儿。何必呢?若是那时,她问是否爱,便说出口。该多好。明明能感觉到,那梦中人,明明是爱的。却是为着那面子,就同早先的自己一般......可说出了口,发现也不难,不难为情。苒儿也为此十分高兴,何乐不为?
常苒睡着外侧,无意识伸出赤裸的脚踝,便勾着了柔光黄的帷帐,随着某一次的翻身,便带着那帷帐到了床上,掀开了大半床上光景裸露在外。赤青色纹黄色线条的缎子面的薄被,也只搭在常苒腰间遮着。整个人赤着,虽是都窝在萧承言怀中,可仍是瞧的真切。就连那双腿都如刮了皮的莲藕一般,一节节的白皙的蜷曲着。双足也似细笋一般,一只蜷在小腿边,一只伸直了勾着帷帐。这一幕就连后来经年的嬷嬷进去询问是否尚晚膳,都红了脸。由于昨晚闹了一夜,后又在一处,就连萧承言也是半敞着青色寝衣,躺在里侧,抱着常苒。
两人整整一日未用任何餐食,懿德院只能推出那位嬷嬷去问问。
萧承言微闭双眼。听到有人进来询问,眯着眼看了一眼,便缓缓叫醒常苒。
“传膳吧。摆到熹微厅。”萧承言淡淡的吩咐。其后翻过常苒身上,到外侧床下。自行系上寝衣,又吩咐着小丫头去打盆温水。
水一早备好端了进来。
萧承言亲自接过递过来的温热手帕,敷在常苒脸上。一手抱起常苒。而后又接过递过来的衣裳,给常苒一件件穿着。
常苒只像狗皮膏药般,头沉沉的搭在萧承言怀中。还是直说身子酸。萧承言也只一味的宠着,哄着。后来好些未出阁的丫头都为着两个人太过甜腻,叫嬷嬷给支出去了。
直到傍晚,萧承言才得空去看看高月盈。“昨日怎么了?那般晚还闹了过去?”
“昨日吓得厉害。梦里的事有点,真。”高月盈说。
“嗯。”萧承言应了一声,忙不迭的去看孩子。昨日看着常苒那般,自己那般,便觉得梦魇,也是能很真的了。
“爷,您相信梦想成真吗?”高月盈问。
萧承言瞧着孩子,竟真越发喜欢,伸手忍不住去逗弄。此刻去听高月盈道:“爷。昨日其实梦里,您待我特别好。可是梦醒了,您却不在我身边。我便.....”
“你想说什么?”萧承言收回手,站直了身子看着高月盈。
“妾身给孩子取了个名字,请您定夺。”
“说吧。”
“萧悯哲。”
“什么?”萧承言浑身都发冷。
“悯是期望您能多怜悯他一些。哲,知也,智慧。”高月盈道。
萧承言的目光重落于那襁褓中的孩子。想着昨日苒儿哭的那般伤心,就是为了这个名字的孩子。而自己也真真在梦中见了那孩子。声音略有些发颤,问:“你何时取得?”
“昨晚。那梦里。您待他尤其的好,待妾身也好。虽然我还是侧妃。可您看我的眼里,都是柔情。就如同方才您看孩子的眼神一般。悯哲受伤,您还......”
“还如何了?”萧承言语气冰冷的问。
“您动了家法。”高月盈回。
“打了苒儿。是吗?”萧承言的眼神,转到高月盈身上。忽而发笑。笑声把那小孩都惊了。那嬷嬷急忙把小世子抱起来哄着。“本王会给这孩子起一个好名字的,这个名字不行。别费心思了。梦成不了真了。”萧承言听后,越发觉得这个名字不成。常苒听后会觉得不安的。以后终日都会害怕的紧。他,也会害怕的。真的怕此梦成真,那走到最后,便是失去常苒。失去常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