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547)+番外
萧承言明显有些不解的歪头去看着常苒,萧承泽却是勾起唇来,先行再饮口茶,挑眉不止。其后手中折扇轻轻浮动,闭上眼来。静待时辰。
常苒固执的先用身上之药先给他们医治,并未顾着身份。萧承言却也坐在萧承泽下首,只瞧着并未制止。
宸贵妃瞧着常苒这般,一扫殿中几人,声音微颤。“陛......陛下。你的人出城,不是去请瑞王,是去行宫,请了陛下回来?”
“宸贵妃娘娘醒悟的太晚了。陛下真去行宫了吗?若是路上耽误了呢。眼下陛下还未到行宫呢,那回来岂不是快哉。且,去行宫之路,姑母比芜儿熟悉吧?”言毕抬眸去了南阳大长公主一眼。
随着进此的不止几位太医,还有一女子款款进殿,抱古琴而来。“奴婢听召,南阳大长公主久不闻琴音,望瑞王妃娘娘能一展手艺,弹上一曲聊表大长公主之思。”那女子言毕缓缓抬起头来。
南阳大长公主挺直了身子,颤巍巍的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众人扶着伤者与太医出去。殿中的人越来越少。
“是。”那女子才笑回道,“周瑶却是死在南阳了。但奴婢并未死,奴婢自那时起,便还以本姓,朱乃奴婢本姓,长公主可知?您不知,小姐却是知的。小姐已安顿了奴婢家中老小。赠名嫣然令奴婢重生。嫣然一转乱心神。却是应景此时。”本紫璇宫宫女的周瑶站起身来。随后殿中两人抬出一桌一椅放置正中。
张嬷嬷瞧着未得吩咐而出来抬桌的两人。“海檀、崔依你们......”
二人站在朱嫣然身侧。
“姑母当时指了栗荣、周瑶、钱薇、崔依四人给我,怎的不记得了?”常芜瞧着南阳大长公主以及其身后的张嬷嬷皆是那般惊讶,说道。正将手中琴摆桌上。
张嬷嬷却还是指着海檀。“你,你可是长公主房内侍候的,何时?也转投了......”
海檀缓缓跪下。
“怎是转投呢?芜儿从未叛出大长公主麾下呀?海檀,起来,还未到时候让你告别旧主呢。”常芜故作嗔道。转而微笑拨弄着手中琴弦。“我们一件件论吧。南阳大长公主殿下。芜儿不比二位亲王的出身无所顾忌,为怕构陷,不得不早做打算。我初来时多少人觉得来我房中是好差事,而崔依,进宫资历尚浅,怎般论,也不会到我跟前侍候。”
崔依扶了扶身子。
“甚至崔依自己都这般想,为求于表现,争着替我写字。我才知她未需练,便可模仿我之字。但我想,这不是法子呀。若是姑母构陷我谋反,让崔依模仿我之字,再以她曾侍奉我为由首告,便如当年闲花阁钱贵人一般下场。那,我哪得还有翻身之可能。是以,我培养了两位婢女,也皆能写出我的这一手字来。而且,发扬了出去,另培养了两人,既能仿,还能书画。多学些,总是好的吧?崔依。”
“是。”崔依应着,随后蹲下身子道:“小姐离宫后,南阳大长公主确是召奴婢问过,是否会书写小姐之字。且近年来一直让奴婢自练习着,往日干活也断不可伤了手。况南阳大长公主一直疑心着,每每小姐送来的书信,南阳大长公主都让奴婢比对后收着呢。”
“答完了就起身吧,紫璇宫这地砖,凉。”常苒说完着力的拨动琴弦几下,似还在调音。才又道,“栗荣芜儿未交下来,不必说了。周瑶在宫时与我最是忠心,您不可不知。是以您最先想除掉她,也是以儆效尤。可如今死而复生。您都往芜儿这放人呢,芜儿怎能不盯着紫璇宫呢。您也不改进改进,毒药总是熬那一副药,却是见血封喉不假,可用的还是我娘那副药的底子。芜儿为以防万一,早给了周瑶,不,嫣然解药,让她日日随身而带,定要多加提防。是以人才被丢出宫去,我便救下了。您处置了一个,还能说是病故,可不好几人统统病故了,那会吓到芜儿的,生怕觉得跟着您谋算一场,都是那般不得善终,那哪个还敢效命。是以,您拨了钱薇出宫。”常芜说完并未再说,而是浅弹一曲。
“钱薇,京郊行宫,公主,去往别院必过此院墙外。”张嬷嬷忽而唤醒南阳大长公主。
南阳大长公主之前一直盯视着常苒,此刻一笑问:“钱薇也归顺了?你,在我京郊别院,谋划了何?”
“没什么,自是您常日做之事。否则旁人会生疑的。”见南阳大长公主蹙眉,便直接点名道:“献人。我之所以一直留着红袖,就是因为她是您明着送来的,与那两个暗的可是不同。”常芜呼出口气,撩拨琴弦,看向慎妃。“慎妃娘娘也是您奉上的。借了慈宁宫太皇太后之意。慎之,谨也。陛下自己都知道她崔蘋有异,还是陷了进去。芜儿寻常一曲,竟也得陛下夸奖,陛下那般眼眸却不似在瞧我,那是在瞧谁呢?既然心生疑问,那怎可不查。”
“所问非所答。”辛代忽而斥道,待上前之时,却被身侧原本站着的护卫拦住。“做什么?”
南阳大长公主道:“辛代,我想,眼下殿中已无有一人是紫璇宫宫人了,该都是她常苒,不,常芜的人了。才会说的这般毫无顾忌。”
常芜一笑却并未否认。
此话令萧承泽睁开眼睛扫了一遍。缓缓合上手中折扇,以扇尾轻敲茶台。“瞧着,我今日来的早了。过早的暴露了自己,就算无我,于芜儿也无碍什么。莫说撑到承言赶来。”转头看向身侧坐着的萧承言,眉头轻挑。“你自己便能颠倒了这紫璇宫去。只要再拖延着,拖来一位上位者,那这紫璇宫宫人便能众口铄金反告姑母连同二位欺压外命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