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辛弃疾义女后(111)
四郎也给三郎打个眼色:放心吧哥,背锅,我已是行业顶尖!
...
直到外面的声音终于平缓下去了,莲心才长舒口气,将计划表揣在怀里,溜达出来。
面容似玉的郎君袖手,悠然立在靠近树的窗下。
花影在他面上拂动,光和影,呼吸着。莲心一时有些发怔,便轻轻“哇”一声,瞧着三哥下颌清冷的侧面。
范娘子已经没收了四郎贡献出的一本话本子,不带怀疑地离开了。
四郎过来和莲心吹嘘:“舍小节而就大义,莲心姐姐,我够意思吧?”
莲心赶紧拍马:“够,够,都要溢出来了!”
四郎便得意地笑。
三郎真是觉得没话好讲了,他还在这里等着,本就是还有事想叮嘱莲心,不想她比他以为的还心大。
便拍一下也在傻笑的莲心的脑袋:“还笑呢,事态若闹大了,你待如何?”
莲心不解:“怎么闹大?家里就这么多人呀。”
就晓得她可能根本没想那么多。
一件事,晓得的人越多,再闹大的危险就越大。
像当初的陈同甫叔父,也一样交游甚广,友人皆是豪气义士,没有品德败坏者。
但只是宴饮时的玩笑话,同甫叔父一时轻狂,将宴饮时的一个乐伎笑称作“爱妃”,而两位客人一个问“既然有了妃子,谁来做宰相呢?”,另一个答“自然是陈亮做宰相”。
前一个再问“陈亮做宰相,那我如何呢?”,另一个便借着酒意,叫这人为右相,他自己坐于高座上,佯作皇帝。
结果这私下的笑话不知怎的被与陈亮有私仇的何澹晓得了,甚至他连当时的场景“二相奏事讫,降阶拜①”和妃子捧着酒觞庆寿,对自称为皇帝的客人拜呼“万岁”的场景都说得栩栩如生,直接以“不轨”的罪名将陈亮下了大狱。
最后,反而还是官家晓得了此事,啼笑皆非用一句“秀才醉了,胡说乱道”就挥挥手放过了,同甫叔父才得以脱罪。
当时的事里,难道在场的人不是同甫叔父信任的人吗?
不是的,那都是同甫叔父信任的人。但信任不代表嘴严。
自从靖康之变之后,本朝对小娘子的拘束就在隐隐加大。
没人明确说过什么,但就像春日向夏日滑去的温度一样,这种拘束在逐渐加大。
若有了这样暧昧不清的传言,名声一不好,莲心之后想要做出什么事业,就要艰难得多了。
三郎心下想了这样多,其实也只是两三息的时间。
他面色未变,换了个委婉的讲法,“闹得这么大,万一韩哥哥知道此事,你想如何与他相处呢?”
莲心还不知三郎心里想的事,还以为三郎只是像在韩元吉家一样提醒她,便笑嘻嘻的不当回事道:“三哥又不会背后出卖我?”
竟是丝毫没意识到不好。
三郎这回是真的要叹气了。
他之前不反对莲心,盖因他自己是不会告诉别人的,也能管住身边人的嘴,不会叫人漏出消息去。
可弟弟妹妹年纪小,知道的人又这么多,叫他来管也管不过来,若是谁的侍从一个心大,将此事说了出去,最后再提前就叫韩淲听闻,那莲心该如何面对所有人都知晓心意的局面?
三郎按着额角,头疼不已。
他看着因劫后余生而摊在榻上成大字形的莲心。
他没再犹豫,走到莲心身边,半蹲下来,拍拍她肩膀:“莲心。”打算认真与她说说此事。
但是原本瘫倒在榻上的莲心见他过来,又突然一下弹起来,在小案上摸了半天,终于摸到藏起来的一盘果脯,这才高高托举起来,朝三郎笑得亮晶晶:“三哥,来吃呀!我给你留的!”
三郎和她倒过来的脸对视三秒。
他的脸由安静变为无奈的忍俊不禁。
唉。
算了,算了。
三郎妥协了。
反正之前将自己身边的人也紧过一回弦了,再多添几个弟弟妹妹身边的人,也不差多少。
至于莲心对韩淲的心思,他倒是不甚在意,韩哥哥品行是无可置疑的,就是要拒绝,也会管好身边人的嘴,那么三郎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好吧,那么,“计划表叫我看看吧。”
四郎举手:“在我这里。”
闻声,三郎便点点头,从莲心身边站起来,寻着四郎身边的一块地方坐下,要去看那计划表。
莲心却一骨碌爬起来,蹭过来,挨在三郎身边坐下。
三郎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把计划表递给她。
“要看这个?”
方才不是看过了吗?
莲心也奇怪看他:“不是啊,只是要挨着你坐而已。”
嗯?
大家疑惑地看向她。
还是四郎先反应过来,“嘿嘿”一笑,作惊叹状:“早就听说陆伯父家有虎纹狸奴‘小於菟’,十分聪慧,又通人性,喜欢亲近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呀。”
这回轮到莲心疑惑地看向他了。
她四处打量。
小於菟?哪里有?明明是陆家的猫,又怎么会在辛家呢?
半晌,她对上有些挫败的四郎的视线。
她的视线,缓缓落回自己身上。
屋里传出一阵惊笑追打声。
来小郎君小娘子屋子里送枣儿和汤团的田田将目光从屋里收回来,问叶叶:“你方才送过藕粉了?那这碟枣儿就晚些再拿进去吧,不然积食了。”
叶叶接过来:“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呢。”又拿肩膀推推田田,“娘子现下没生气吧?”
田田低下头,把帕子收回腰间:“没生气。生什么气?大郎君多年如一日的,再和他生气,也不值当。再说了,还有郎主在呢,郎主不会叫娘子一直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