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辛弃疾义女后(110)
还过去拍他肩膀:“四郎,你还怪会说话的呢。”
空气寂静。只有密密的雨丝敲窗声。
大娘默默低下头,喝起藕粉。
二娘也低下头,对着已喝完的空碗看入了迷。
叶叶没有碗可拿,只好低下头,研究起了自己绣鞋上的样式。
见到众人的反应,莲心这才缓缓意识到什么。她回视四郎,两人眼中是如出一辙的震惊。
“...你在笑话我啊?”莲心惊讶,和四郎你看我,我看你。
对话的另一方领会不到自己的意思,这是件令人很不爽快的事。
莲心和四郎两两相望,都很挫败。
两人两败俱伤地坐在一起,垂头丧气。
一旁,大娘、二娘还在叽叽喳喳商量冬至前能否用“请韩哥哥帮忙带莲心去买笔墨”的借口叫莲心见到韩淲,说得正火热时,莲心突然问:“三哥怎么还不来呢?”
四郎说不是啊:“方才我都将他拉到门口了啊。”
众人“啊?”一声。
大家起身趿鞋的趿鞋,拢头发的拢头发,都急急跑到门口去张望。
但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大家互相瞧着,都十分疑惑时,远处湖边显出两道身影。
再仔细去看,不远处的身影,不是范如玉又是谁!
大家挤成一团,大惊,且瑟瑟发抖。
范如玉在的话,他们方才在屋里大声密谋的计划,不就全都被她听清了么!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好歹众人能看清楚陪着范如玉赏园子的是三郎,他们也只在二十步外的湖边慢慢散步,讲着什么话。
这个距离,倒不一定能听得见方才莲心等人的对话。
终于找见了三哥,莲心差点一蹦三尺高:“我去找他们!”便急匆匆赶过去了。
四郎等人看着莲心的背影,互相瞧瞧。
“要不是晓得在府里,我还以为莲心见着追上去的是韩哥哥呢。”
二娘讷讷,说出来大家的心声。
换句话讲,莲心对三哥尚且黏得这么厉害,那她见着韩淲得是什么样呀!
就算范娘子现下发现不了莲心的事,到时候在信州也得发现了吧?
三人面面相觑。
不久,刚放松下来的几人缩手缩脚,抱成一团,再次瑟瑟发抖起来。
...
外面雨下得大,范娘子只是去湖边赏景,又难得遇上儿子,便没忍住按在原地逗了一会儿,就说几句话这么短的时间,她的额发便全湿了。
三郎是更受不得淋雨的身子,回去换衣裳去了。
范如玉自觉尚可,便只钻进莲心的房中,擦干头发、甩了鞋子,也倚在了榻上,朝几人笑道:“你们玩什么呢,这么热闹?”
最终的质问,果然还是来了!
莲心和四郎对视一眼。
两人十分默契地互相点了点头。
随后,屋子里响起两道声音。
“看话本!”“学作词!”
两人俱大惊,互相对视,打一遍眉眼官司,这才各自都觉得表达出了自己想表达的话。
于是,两息后。
“学作词!”“看话本!”
屋中开始蔓延尴尬的寂静。
莲心绝望地看向四郎,算了,咱们俩没默契,还是我说,你闭嘴吧,如何?
四郎朝她点点头,明白了,我说,你不说。
于是——
“看话本!”“学作词!”
——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辛二娘盯着地面上的一条缝儿,看起来很想从缝里钻进去。
辛大娘则面无表情做着手上的针线活。
要她说,该被缝的,可不止是这一条帕子。
看着大家紧张的面孔,范如玉倒是嘎嘎笑了,指着莲心:“阿娘到底该听你们两个谁的?”
莲心这回学乖了,两人总是意见不统一,那我不说话,全让给你说总行了吧?
她闭紧嘴,看向四郎。
四郎也很无辜啊,他看着莲心:对啊,我不说话,全让你说,还瞪我干嘛?
哑剧演到了一盏茶的时候,三郎终于换好了衣裳,朝屋里过来。
他腰上的带子似乎系得不太好,所以一边垂脸解了自己系,一边走着。
一旁女使要拂开伞,伸手帮他,被他摇头挡开了。
他示意一下女使的伞,让她自己好好打着伞不用管他,便兀自弄起系带来。
廊下也不过几米,众人注视之下,三郎几步之内就到了众人身边。
他仍低头研究着,一边却道:“母亲不必问了,他们都没说实话。”
一石惊起千层浪。
大家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张嘴的张嘴,比手势的比手势,摆手的摆手。
一时之间,倒像是踏入了街上的杂戏班子似的,每个人都忙乱得五花八门。
到这时候了,三郎仍在和他腰间的带子较劲,双眉微微不解地蹙着,将带子反过来反复瞧了两眼,才呼了口气,终于找着了窍门似的将带子系起来,一边继续方才的话,道:“方才就听见他们在研究话本子里的闺怨词...”
说着,抬头,看了莲心等人一眼。
莲心等人无声做出“啊”的口型,心领神会,赶紧低头,作惊恐忏悔状。
范娘子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方才几人口供对不上的原因:“好哇,四郎又偷看话本子,还将你姐姐也带坏了,是吧!...”揪着四郎教训起来。
被训的间隙,三郎给莲心使个眼色,莲心便赶紧点点头,趁着这时候悄摸摸溜进屋里,将计划表赶紧收起来。
大娘、二娘都哆哆嗦嗦贴到三郎身边,三郎一边给一只手,又看了四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