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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辛弃疾义女后(13)

作者: 雪潺潺 阅读记录

——她是来拜山头的!

弄懂了这个,她就不再疑惑了。高高兴兴跟着辛三郎走了。

却忽略了辛三郎说的前一句话——这位晦庵先生,脾气与陈同甫不一样。

...

“抱歉,先生今日出门访友,不能见客。”

小童立于书院门口,含蓄一笑,左臂一引,“恕不远送。”

辛三郎:“无妨,晚辈可等候。”

小童眨眨眼。

他不晓得这位戴着帏帽的郎君是谁。

但他晓得,当他报上郎君名字时,先生尚默许,而他一报上这位郎君同行的小娘子的名号,先生却立刻回了屋,叫他传话说不在。

他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一行人,郎君遮面,小娘子反不遮面,倒是倒转了个个儿,真是奇哉怪也。

反正这也不关他的事,他笑道:“郎君别等了,我们先生访友没有定时,明日都不一定回。”

山中寒冷,他手臂上也不禁起了些细细的鸡皮,他搓搓胳臂,看着因听到他的话而缓缓掀起帏帽下轻纱的郎君。

搓动的手慢慢停下,他愣住了。

云在青天,水在青天。

人在青天,心在青天。

眼前的垂目郎君朱唇皓齿,风姿不似凡间人,仿若山中神仙现世,轩如朝霞举。

小童张大嘴巴,看得神思飘忽,目不转睛。

而郎君的视线略过了他,望向不远处书院的内室,侧耳凝神。

幽微琴声随风送至门口。

琴声古朴,所弹正是晦庵先生从《古冈遗谱》中选修编纂的《碧涧流泉》,与《月坡》《水清吟》同因先生而闻名。

这...

不会这么巧吧,先生琴曲,多为私下传阅,眼前这位郎君也能这么快就辨认出这首琴曲?

小童的目光由惊艳转为紧张。

辛三郎听着那琴声,默默片刻。

既然晦庵先生在,却又不愿见他,还不偏不倚特在此时奏此曲,想必是在向他表达不满了。

来时便已有猜测,却不想晦庵先生比他料想的还决绝。

倒也不影响。

父亲知隆兴府,是武宁县丞的顶头上司,要替虞小娘子拿回户籍、废止通缉令并不难。

他也是为防县丞急中出下计,保险起见,才护送虞小娘子来到南康军。

若说武宁县丞真会追杀到南康军?他并不这么认为。县丞不至于胆大到直与父亲顶上。

故而晦庵先生不见也无妨,只需在同甫叔父家稍等几日,待父亲处理好武宁事宜即可。

正斟酌如何与虞小娘子言明,她已转过来:“三郎君,那要不我们再等等?”

辛三郎沉默片刻。

据他猜测,对于晦庵先生的性格,等待是没有什么用的。

父亲曾在醉后拍着桌子大叫“朱熹就是性格太过迂腐,叫人受不了!”,辛三郎不好评价此言正误,但朱熹性格与辛弃疾、陈同甫等截然不同,这确实不假。

这种情形下,她其实越等,依晦庵先生的脾气,反会觉被逼迫,便会越恼,越不出来相见。

辛三郎尽量委婉道:“晦庵先生事忙,恐难立时回书院。你我可留下便条,约定下次拜访。”

“不不不。”

莲心神情坚毅地摇头。亏他还是古代人,难道不晓得那些程门立雪的典故么?越是大佬,越看重来访人的韧性。反正她在教科书上都是这样看的,只有经受住了品质考察的人,才是真能被古人认可的!

“我的品质,一定经得住考验!我们再等等吧!”

...如果现下告诉她,是晦庵先生不愿见她,她怕是会不舒服吧。

辛三郎默默舒了口气,道:“亦可。”

讲话时,他面色似乎比来时更加苍白了。

眉头微蹙间,虽有股不胜忧愁的病美人态,却到底不是健康之兆。

莲心关心道:“你无事吧?”实际上却并未多想。

说不定,辛三郎只是同时拥有了“肤白”和“貌美”两项属性呢?

美的品质都是成双成对出现,正如丑恶小人也是三两成群。

莲心并不觉得意外。

辛三郎低垂着头,颈侧略有汗。听见莲心的话,只略一摇头,未再言语。

...

最后当然还是没有等到。

直到天色擦黑,莲心才与辛三郎回家。

她心里没什么负担,虽不知这晦庵先生是谁,但能当南康军老大,想必是大人物,那派头自然大。

她只用将他当成一个大boss,每天固定时间刷刷就好了。

辛三郎回去后就回了房,一直没再出来。

莲心也不知去哪里找人玩,只好百无聊赖与女使翻花绳。

她还逗她:“昨日夜里你们都玩,我看着心里也怪痒痒的。你教教我,下回我夜里也和你们一起玩!”

唬得女使直笑:“小娘子日后就是贵女了,哪能和我们玩这个!”

“我算哪门子贵女?”莲心纳罕,见女使翻了个“莲花”出来,注意力被转移,“咦,这就是你要教我的?”

女使嘻嘻笑:“‘莲花’配‘莲心’小娘子,刚刚好么!”

一下子她的名字就变高雅了!

莲心大喜,笑得就像猪悟能娶到了嫦娥仙子一样:“好,好,刚好!”

另一边,辛三郎不太好。

陈同甫夫人也在榻边,看着女使进进出出,忙碌不已。

“这...”她看着辛三郎打从白鹿洞书院回来就病倒在床的样子,不禁又推了推夫婿,“你快定个主意啊,三郎君已起热了,病势这么急,恐怕...”

恐怕是不太好。

面前的辛三郎面色雪白,秀眉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