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辛弃疾义女后(137)
姜夔“嘿”一声。
这就有些掩耳盗铃了吧,兄妹两个怎么还一个做派呢!
姜夔便转头,故意扬声:“三郎,没想到你也深纠事物运转机理,这么喜欢‘格物’啊?”
一旁,一个理学弟子已闻声而动,看过来,笑道:“三郎也‘格物’么?由小节寻得莲心妹妹脾性变化之缘故,可见道理不变,不过表现出的现象不同罢了。”
心学弟子则说“不不不”:“所谓‘物’,应是人的意志所指向的,怎能是这种外在事物!”
理学弟子惊道:“你不讲理!”
心学弟子怒道:“你没有心!”
两方便就此争执起来。
夹在中间不时被要求担任辩论裁判的三郎:“...”
莲心溜过来,悄悄给他配音:“毁灭吧,赶紧的。”
三郎一手堵着耳朵,一手伸过来,默默按住放下这一句幸灾乐祸的话就想溜走的莲心脑瓜。
莲心见势不妙,赶紧卖萌:“三哥,姜哥哥欺人太甚,我这就帮你去骂姜哥哥!”
三郎静静:“还以为你要去骂韩哥哥。”
这句话一落下,莲心的脸红扑扑,手指绞起来,不讲话了,只眼巴巴看着三郎。
半晌,她悄悄拽一下三郎的袖子,期期艾艾道:“三哥、三哥晓得我方才为什么和韩哥哥生气吗?”
三郎心知今日怕是要又耗在解决莲心冒出来的这个问题了,便附和:“为什么?”
莲心:“——我也不晓得。”
三郎:“...”
他知道莲心想说什么了:“你想叫我帮你找找缘故?”
莲心赶紧点头。
但这次与之前都不同,三郎第一回 摇了头。
“我也不晓得你生气的缘故。”
见莲心不走,他索性半躺倒在榻上,后背靠在壁角,将书扣在面上,遮住了那一张绮丽面孔,像是要入睡的样子,“你问别人吧。”
他从前帮她解决了不少的感情疑惑,明明就很懂的样子,怎么会不晓得嘛!
莲心心里猜测三郎是故意这么说,只是在卖关子,便膝行过去,拉住他的手不停求:“三哥告诉我嘛。我真的不知道!”
见三郎许久不讲话,莲心便不求了,松开手,一把揭开了三郎面上盖着的书,凶道:“三哥告诉我!”
书被拿走了,三郎的另一只手便拿上来,盖在眼睛上,很不愿意见到光的样子。
他还是不讲话。
莲心的手扒在他肩膀上:“三哥...”
熏香幽微。
三郎衣领处传来淡淡的香,因为混合着冷的温度,所以更显吸引。
莲心情不自禁随着那缕香气前倾,去闻三郎脖颈处的香气。
吐息细细的,喷到人脖子上,三郎觉得痒,拿莲心没办法,终于起身,推开她,道:“不是不告诉你,是真的不晓得。”
他又没有这样的经验,上哪里去给她解惑?
莲心简直像牛皮糖,都快扒在他身上了,形势迫在眉睫,三郎赶紧朝后退,难得语速都加快了,开始祸水东引:“不如你找更有经验的哥哥问的好。”
更有经验?
莲心的动作顿住,若有所思。
若说这间屋子里有情窦初开的经验的人...
那么除了马上要成婚的姜夔,还能有谁呢!
...
“嘘,你方才与他说那个做什么?”
韩淲将方才自被莲心笑嘻嘻问了“哥哥何时成亲”后就神情僵硬的姜夔拉开,回来对莲心奇道,“你不晓得姜尧章因为岳家要求他在婚前改换词风、不许再写原先的词作而郁闷多日的事吗?”
莲心震惊:“什么?他岳家竟这么说?怎么能这样对人呢?”
韩淲附和:“是吧!”
莲心又道:“不过姜哥哥是高娶,受些委屈,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韩淲也觉有理:“这倒也是。”
莲心又不满了:“涧泉哥哥你怎么什么都说好呀!”
说完这句,见韩淲面上露出惊讶表情,莲心自己也顿了下。
涧泉哥哥其实也只是鼓励她,才会这样讲话吧?
可她都做了什么呢?这也挑,那也挑,总是这样讲话。总有压不住的火似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
莲心有些不安地望着韩淲。
韩淲张开嘴。
莲心惊恐地咬住嘴唇。
韩淲伸出手。
莲心倒抽一口凉气。
韩淲哈哈笑着,揉乱了莲心的头发。
他一边笑,一边道:“三郎这不是说得挺对的?果然心血不足易怒呀!”
莲心瞪着眼睛看韩淲。
半晌,她也禁不住,“噗嗤”一声,捂着嘴笑了。
两人对视,方才的怒火又都消失了。
莲心问韩淲关于姜夔岳家事的其余细节。
这时候韩淲却摇头了:“背后还是不议论了。背后说人坏话,总感觉不太道德,没素质。”
莲心“哦”了声,咬了咬嘴唇。
韩淲逗她:“小莲心又要生气了吗?”
莲心这回却“嘁”了声,将头一扬,骄傲道:“我才不生气,我自有人选去问!”
一炷香后,门口,女使、侍从静立。
三郎垂下眼看莲心:“所以,这就是你来问我的缘故?”
他的手指还拢着衣领。洁白的手指尖,洁白的露出的脖颈。
方才莲心来得急匆匆,女使来通传时,他以为有什么要紧事,衣裳也没换完。
不想人来了,却又是这种问题。
三郎叹口气。
若只是问问题也就罢了,虽然他因答得太多已觉有些烦恼,但也不是不能勉强答上一答。
...但因为韩淲说“背后说人没素质”,她就告别韩淲,来找上他在背后开始议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