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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辛弃疾义女后(95)

作者: 雪潺潺 阅读记录

她放下筷子,问陆游:“我是在想,陆伯父昨夜可有入睡?睡眠可好?昨夜我听见...”她环视一圈,“三哥在外头读书!还唱歌!吵得我睡不着!”

三郎:“...”

没有半途给妹妹拆台的道理,他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这飞来一锅,面无表情:“突觉学有遗漏,夜起读书,吟咏醒神。”

辛三郎,半夜读书,还唱歌?

大家的手,突然都不经意间粘在了嘴上。

陆游也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看了眼辛三郎:“未曾听见。”

那就是睡得很好了!

莲心朝陆子坦使个眼色。

果然,陆子坦的眼睛在笑,嘴也咧开了。就是他白日里颇为稳重的三哥陆子修,此时也抿起了嘴唇,好像在笑似的。

他们都朝莲心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莲心挠挠头。

也是,就算此时以孝为天,但礼教是一回事,人心又是一回事。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心甘情愿做样板孝子的。

眼看着父亲日日夜夜怀念前妻,还要他们没有一丝怨气,跟着叫好?

怎么可能。

他们的心,难道不是血肉做的吗?

莲心赶紧点头,笑道:“我就知道。陆伯父,其实你的枕头...”已经被我们换过了,你也就不要再总拿那个旧人做的枕头戳新妻的心了嘛!

然而她还没说完,就又听陆游续道:“——我同韩公一同看书、同床而眠,都未听见什么异常动静。”

啊?

与韩公一同?

大家面面相觑。萎靡下来。

搞了半天,昨天晚上,陆游根本没在后院啊!

直到从会客厅出来,众人跟着张鎡走到赏歌赏舞的小楼,都还是有些蔫答答的。

白折腾一回,很难不沮丧。

还是莲心振作起来,劝道:“迟早等到陆伯父回屋的一日么。”

那倒也是,只是,“我们换了整个枕头,昨日是借着爹爹醉酒,才有机会蒙混过关的。下回可不一定有这种机会了。”

众人闻陆子坦所言,都以为然,又有些低落。

莲心却道不然:“将枕头的菊花芯换掉,不就发现不了了?到时候陆伯父睡在其上能入眠,一样能说明伯父可以换掉枕头。”

众人又被说服了,纷纷向莲心投来“原来如此”的目光,聚在一起,商量起来。

另一边,大人们还在讨论辛弃疾的那本折子。

“治饥荒,速请罪,这两样足以使幼安免于受罚了。”

韩元吉叹道:“只是算下来,还是在功劳上差了一点。”

功过相抵,说是相抵,但要想官家对你完全消除芥蒂,这“功”该大于“过”才是。

可惜,解决饥荒虽做起来利国利民,说起来却到底没有那么响亮,也就缺了些其余人帮忙斡旋的理由。

辛弃疾摇头:“再晚就该来不及了。”

张鎡也颔首,觉得辛弃疾所说有理:“商人的关系找得快着呢,现在不递折子,等弹劾来了,就已失之被动了。”

说着收起折子,吩咐侍从收好:“今日出不了城了。等到明日一早,立刻发走。”

侍从应是离去。

事情终于讲好,席上的气氛也松了许多。

张鎡笑道:“家中近日养了一班歌姬,诸公何不与我一同品美?”

他拍拍掌,随即便有一列窈窕少女应声从对面小楼下走上楼去。

隔着水,清凌凌的歌声雾一样蔓延到众人的脚下。

辛弃疾是词中的行家,立刻听出了特别:“这不是现有的词牌?”

张鎡就等着辛弃疾问出这句话呢,得意炫耀道:“这是我府上名为‘新桃’的歌姬所作。她自作词曲而歌之。辛公觉得如何?”

辛弃疾自然笑着点头说好,顺带帮张鎡问了问陆游:“陆公也是功甫的半个老师,你觉得你学生所养歌姬如何?”

陆游正因张鎡所说的“自作词曲”而惊讶:“府上倒是多有扫眉才子。”

张鎡连忙笑着与陆游客气起来。

一曲毕,张鎡拍掌叫歌姬前来。

他引来一个打头的歌姬。

名为“新桃”的歌姬面容美丽,身形窈窕,盛妆而来,柔顺地朝众人行礼。

随后,她取出一柄空白无字的绢扇,朝几位郎君娇声道:“奴愿请来诸公墨宝,不知可有官人愿意赏脸?”

这话朝着韩元吉、辛弃疾和陆游去的。

张鎡便先欠身过来,朝辛弃疾笑了笑:“素来听闻辛公擅词,不知听闻新桃之歌,可有作一首的心情?”

辛弃疾觉得这名为新桃的歌姬虽歌喉动听,音律却颇有可进益之处,便摇了摇头,笑拒了:“歌声柔美,实乃仙音。凭我之笔,难以描绘啊。”

她唱得还不如老子自己唱得好听呢。

老子虽好色,但也不是没有审美的!

要说到自制词曲,还得是那姜夔最为才华横溢。

自打上回姜夔在宴席上给辛弃疾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后,辛弃疾就总是时不时想到姜夔一回。

和姜夔一比,就是对着美人,辛弃疾也实在很难违心夸出个“好”字来,便手一引,笑呵呵请新桃另择他人。

新桃目光盈盈如水,转到陆游身上,屈膝一礼,相求:“但求陆公一诗。”

陆游并未回视,也没回复。

张鎡便劝道:“我家这位新桃最是个才女,平日里又孤高自许,难得见到诸公,忍不住想求些墨宝也是难免的。陆公是我半个老师,教她也就当教我,何不胡乱作一首,也就罢了?”

莲心偷眼去看随众人而来的王娘子,却见她的表情并不紧绷,仍饮食如常,便又将目光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