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月(104)
她的手心好热,把身上的气味催得更甜更香,郑云州深嗅了两下,喉结滚了又滚。
林西月吻了他好一阵,上翘的睫毛梳子一样刷在他脸上,窸窸窣窣地痒。
天地寂寂,万物屏息。
郑云州听着她吮吸自己的声音,头皮发了好久的麻,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起了兴。
吻得久了,林西月一只手臂撑不住,半边身子跌在了他肩上。
她哎唷了一声,反手就被郑云州侧身抱住。
他拿鼻梁去蹭她的唇:“不是让你睡觉吗?怎么还不睡?”
“你一直在唉声叹气。”林西月微阖着眼,小声说。
郑云州的呼吸逐渐粗重:“我有吗?”
林西月嗯了下:“你有,叹了三声重的,两声轻的,我都听着呢。”
他心里发酸,又觉得好笑:“大半夜的,你听我干什么?”
林西月答不上来,只好说:“郑云州,你别带着气去睡觉,身体要憋出毛病的,是我哪里又让你不高兴了吗?你说出来好不好?”
郑云州没来由的眼眶一热。
他箍在她后背上的一双手紧了又紧:“没这回事,你乖得不能再乖了。”
林西月被他揉得呼吸都乱了,滚烫的脸颊贴上来:“那是什么?”
“你说呢?”郑云州终于忍不住,开始吻她。
他的身体是一团晒干的柴火,只要她擦亮这么点小火星,就能把他烧个干净。
林西月被他吻着,嘴唇被包裹在一片湿润里,手上熟稔地把自己拨开。
郑云州掐住她的腰,将她紧紧地往自己怀里贴,身体微微向前方一倾,两个人的呼吸都顿了几秒。
林西月呜了一声,眼尾溢着泪,伸出湿红的舌尖来舔他的唇。
她这副迷离的样子,对郑云州来说,是一剂猛烈的催情/药。
林西月失了声,只能打着哆嗦,可怜地攀上他的手臂。
她紧绷着腿,咬着他的下巴,怎么都觉得难捱。
郑云州抬起她的脸来吻:“你爱我吗?”
林西月点头,溢出的眼泪从眼尾流下来:“爱,我爱你。”
“真的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郑云州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在最缠绵的红帐里,做着一场最荒唐的梦,但愿长醉不复醒。
林西月来吻他:“嗯,真的。”
在听到他最想要的回答时,郑云州的力气大得吓人,几乎下了死手,像再也没有下一次那样。
那几分钟里,林西月向上翻着眼皮,口腔里的空气都被蒸干,晕眩到以为自己会死在他身上。
后来郑云州抱着她,吻了她好久才让她平息下来。
她一直在发抖,已经结束了很久,但魂魄好像还没回来。
郑云州一边吻她,一边摸着她的背:“好了......好了......”
林西月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郑云州哭笑不得地敲她的额头:“你看,我说了让你去睡觉。”
快三点的时候,他抱着她进去浴室洗澡,顺便打电话,让服务生来换过一条床单。
换好以后,他抱着软绵绵的女孩子出来,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睡前太累,忘了关窗帘,被海上骤然升起的红日刺醒时,林西月在他怀里皱眉。
她怕吵醒郑云州,自己爬起来,伸长了手去摁按钮,再往回退,正对上他睁开的双眼,深邃漆黑。
林西月轻声自责说:“怎么还是把你吵醒了呀?”
“怀里空空的,所以我醒了。”郑云州沙哑地说。
她笑着钻进他胸口:“现在呢?能睡了吧?”
他也笑,揽紧了她瘦削的肩:“好乖。”
看吧,爱是夜里难眠,天亮后又沦陷。
谁碰到这么个小姑娘都没办法。
他们在游艇上住了两夜,假期结束前回了京。
六月里,林西月收到了赵恩如的结婚请柬。
周五那天下课,老佟来接她,问是不是回金浦街。
林西月说:“送我到朝阳公园吧。”
“好的。”老佟开出校门时,玩笑了句:“你要去和郑总约会啊?”
西月摇头:“不是的,恩如姐找我有事。”
她到时,赵恩如已经坐在咖啡店里,撑了头看向玻璃窗外,拨着瓷杯口在发呆。
西月坐下说:“你帮我点好了呀,谢谢。”
赵恩如回过神,她说:“不知道你要喝什么,给你叫了燕麦拿铁。”
她喝了一口又放下:“嗯,好喝,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结婚了,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赵恩如从包里拿出请柬,推过来。
林西月觉得很荣幸,她想,大概赵恩如是觉得,那次在停车场帮了他们,算为他们这桩婚事助了力,所以才邀请她。
可翻开请柬一看,新郎压根就不姓郑,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她默了默,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赵恩如。
可对面惨淡地笑了下:“不是郑梁城,是我姑妈看中的人选,曾家的老三。”
林西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忍心去看恩如的脸,只瞧见她耳垂上摇晃的翡翠坠子,映出天边最后一缕落下去的霞光。
她深吸了口气,换了副轻松语调说:“你往好处想,赵董事长很有眼光的,她看人准,给你挑的丈夫,一定是出色的。”
赵恩如没什么表情地说:“出不出色我也不在乎,反正我本来就是被收养的,也不敢违背我姑妈的意思,就这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