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18)
沈听肆掠过他眼中的警惕,莞尔道:“并不是想从小侯君身上得到什么,只是想与侯君做个交易。”
找他做交易?
拓跋呈第一反应便是他想要回秦河沈氏,做回矜贵的沈氏嫡子,但转念又一想,他连手都能伸去匈奴,怎会这么多年都回不去秦河?
拓跋呈并未当即答应,盯着他问:“你想与本侯做什么交易?”
沈听肆侧首,温和的目光投向窗上,“下次侯君再听佛法时,再与侯君议论。”
拓跋呈也想起了,这里并非是商议之地,遂没再追问。
既然今日得不到答案,他也不打算再在此逗留。
拓跋呈乜斜对面佛子清隽出色的侧脸,漫不经心地抻袍,站起身请辞:“如此,那本侯便不打搅悟因法师了。”
“小侯君慢走。”沈听肆双手合十作揖。
拓跋呈回了个像模像样的佛礼,转身阔步出了房门。
佛塔三层,内里修建与匈奴王庭的风格竟出奇地相似。
他稍作留意了周围的壁画,想起屋内那看似慈悲渡人的佛子,心中划过一丝怪异。
有几分眼熟,也或许是他的错觉,僧人身上都是这般的气度。
“侯君?”侍从见他止步不前,轻声唤了声。
“无碍。”
拓跋呈继续朝着楼下走去。
出了佛塔后,那股怪异感遽然消散,他踱步在小道上,看着周围典雅庄重之景,临时起意在周围逛逛。
拓跋呈对跟随在身边的侍从挥手:“不用跟着。”
“是。 ”
侍从恭敬地退下。
寒风冷冽,冬山如睡,山中小道两边铺满蔼蔼白雪。
沈听肆在台阶下方便听见了上面传来的动静,待走上最后的台阶,还没抬眸看去,女子冻得哆嗦的嗓音,含着欣喜传来。
“悟因!”
他撩眼看去。
只见头上歪歪斜斜带着帷帽的女子,看似难受地趴在雪地上朝着他挥手。
她像是垂头丧气地待了有会子,蓦然见到他出现,激动得连称呼都不知觉亲近了。
是谢观怜。
第8章 尾随青年眉眼慈悲却手提砍刀
沈听肆止步在最后的青石台阶上,黑眸盯着她,然后继续拾步上前。
灰白的僧袍垂落在她的眼前,还不待欣喜开口求助,青年徐徐如雪的声线将她打断。
“檀越,寺院往北,有一处被冻住的湖泊,那里早已经开放给香客了。”
他居高临下地立在她的面前,黑睫覆下,目光温柔地说道,似没有看出她浑身落魄。
谢观怜闻言险些哈出声。
他说什么?
她趴在地上是为了玩雪?
他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谢观怜无言地抬起头,本就没戴稳的帷帽从单螺髻上滑落在松软的白雪上,露出泫然欲泣的脸庞,眼眶都沁出了微红的水色,透出可怜之意。
“不是玩雪,是我的帕子刚才不慎被风吹走了,本想取帕子,结果起身踩滑了,是从上面滚下来的。”
“原是如此。”他眼底露出了之色,旋即又慢条斯理地问:“后山寻常无人,不知檀越是要去作何?”
不将她扶起来,反而问这些。
谢观怜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但他生得委实不像那等皮相慈悲,心肠漆黑的伪善之人。
她只当他是还没有想起,双手撑在雪上,冰凉的雪让眼眶中的热泪坠在睫羽上,冷得嘴唇发白:“其实我是来寻法师的,但刚才没有找到人,正准备下山的。”
“寻我?”他睨她明显的暗示,侧目拾起一旁的枯木棍递过去。
谢观怜看着近在眼前的木棍,心中虽失落他没有用手扶,但好歹比方才冷眼看要好多了。
她伸出冻得僵硬的手指,攥住木棍勉强起身,对他扬起苍白羸弱地笑:“多谢法师,其实我来寻法师是又有不懂之处,以为你会在这里,所以便来了。”
沈听肆淡笑:“刚才在小塔与人讲佛。”
“原是如此。”她适当地露出了然,旋即羞赧地垂下头,小声道:“我还以为法师今日也在山上呢。”
他没说什么,见她站得艰难,将木棍递过去。
谢观怜接过来感激地看他一眼,泛红的眼尾沾着一点雾气的湿润,抿唇的笑意朦胧得不真切,如同藏在一轮弯月,勾着人情不自禁想要看得更多。
“还能走路吗?”沈听肆眼睫微垂,如常般冷静克制,只有腔调含着淡淡的柔意。
谢观怜轻咬下唇,摇头。
其实倒也不是不能走,她只是刻意装得严重。
沈听肆见她可怜地摇头,被打湿的碎发贴在眼睫上,乍然一看可怜,但若是看得仔细,便会发现她眼眶上浮起的雾是逼出来的。
他没拆穿,道:“若檀越不介意,前面不远处便是竹林屋舍,里面有药膏,可先搽药后再下山。”
这话正中她的下怀,心中微霁,但面上还要表现出矜持的犹豫:“这样可以吗?”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寡妇,与男子单独相处会遭人非议。
沈听肆淡淡地看着她,薄唇微启欲讲话。
谢观怜怕他顺着说让她下山的话,忙不迭地打断道:“不过我的确走不了路,还是先借用法师贵地,擦了伤再下去罢。”
青年薄唇合上,安静地听她说完,并未说什么,颔首道:“檀越随我来。”
“多谢法师!”谢观怜玉颜舒展,赶紧杵着木棍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地朝着竹林走去。
林中布施薄雾,两人如行在林中的鬼魅,缓步下了竹木桥,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