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182)
所以他说是受单于之命,拓跋呈是不信的,虽然不信,但此刻来得确是时候。
若他不想娶王庭公主,又想要尽快攻进秦河,往后少不得这位圣子的协助。
拓跋呈心中思绪万千,旋即问道:“莲圣子既来了中原,想必是对我朝有所了解,客套话本侯便不多说,不知莲圣子可能助本侯一臂之力?若能帮本侯,圣子想要什么,己所能及之事必定也会帮圣子。”
之前圣子在王庭救他时,他便隐约察觉这位圣子需要他,或许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若他能称王,也不会吝啬兵力帮他。
眼前的佛子闻言,柔善的长睫轻敛,答道:“拓跋侯君如今用岩王造势,又得了岩王遗孤,已经是众望所归,我乃外族之人,寻常事许是难以帮上,但侯君要的兵马粮草等物,我尚能提供一二。”
闻言,拓跋呈并未欢喜应下,而是警惕地盯着眼前看似慈悲渡人的佛子,“莲圣子如何知道本侯得了岩王遗孤?”
他刚把谢观怜从旁人手中抢到,还不过一两日,人也才刚醒来,他亦还没有用岩王遗孤在营帐中而造势,而一个远在王庭的人如何知晓的?
王庭相隔雁门千里之远,即便是消息再快,也得花费半月之久才能到。
这莲圣子的消息来得未免太及时了,仿佛真像是神人能揣度天意。
拓跋呈不由想到当初在王庭地牢中,他从那些狱卒口中,听他们用匈奴话议论过这位莲圣子。
那些人议他是天神临世,是授天命下凡尘的佛。
莫不是真常人没有的神力?
拓跋呈默不作声地沉下眼,打量眼前的人。
青年自始至终姿态端方清贵,在他打量的目光下亦不疾不徐地温声道:“曾经卜算问过神佛,神签指向东北方向,落侯像,所以位于东北方向的拓跋侯君本就是天命所归,岩王遗孤落在天命手中,也是自然。”
此话说得模糊,若是寻常人,拓跋侯君早就当成神棍拖下去乱棍打死了,但此人是莲圣子。
他虽对神佛之事并无多少信仰,但也有敬畏,毕竟谢观怜之事知晓的人少之又少,莲圣子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知晓这般及时。
拓跋呈越发觉得这莲圣子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敛下心思,揖礼道:“如此,本侯多谢莲圣子相助,他日若得君王位,必定会与匈奴缔结盟友之好。”
青年长睫轻颤,目光圣洁温慈,上扬的殷红唇如涂抹鲜血般艳丽,似在笑:“侯君客气了。”
既然答应接受匈奴相助,拓跋呈顺势问了莲圣子何时离开,更是在得知他不日便要走,开口挽留他。
“圣子想必刚到中原不久,尚未领略中原风光,不如暂且先留下来,也好让本侯尽地主之谊。”
佛子长睫低垂,最后沉默须臾,应下了。
拓跋呈见他留下,冷峻的面容露出笑意。
两人在院中闲话赏景。
不多时,底下将士前来禀明军情,拓跋呈需得去处理政务,遂命人将他带去客房休息。
待拓跋呈失陪走后,年轻佛子一直坐在院中,目色温柔地望着不远处许久都没移开视线,骨节清瘦的指尖捻着佛珠,似钟爱院中景色,眼底仿佛浮着古怪的痴迷。
下人低眉颔首,揖礼道:“圣子,请随奴来。”
“嗯,有劳了。”他回神噙笑,起身
跟上下人。
古宅典雅,假山迢迢,一重叠一重,秀丽得一步一景。
年轻的佛子随下人走上水渠连环桥,余光不知扫到何处,脚步忽然一顿。
他瞳珠不动地盯着不远处,轻声问:“那人是谁?”
下人闻言,顺着他目光所指的看去。
不远处的水榭长廊上,正有一美貌怜人的女子莲步款款而行,水紫长裙绶带在行动间被风卷起柔媚的弧线,倩影婉约窈窕得似佛陀身边的花仙。
下人看了眼垂下头,恭敬道:“回圣子大人,那便是侯君前不久刚带回来的岩王之女。”
说完,回应他的只有空寂。
正当下人心中生疑,头顶又传来青年温柔的腔调,像是随口一问。
“那她现在是要去何处,你知道吗?”他仍直勾勾地盯着那道身影,金灿灿的光落在银色的莲花面具上,原本惨淡的雪灰圣袍被赤色染出几分世俗的真实。
下人答道:“娘子大抵是去找侯君。”
“找侯君?”他乌黑睫羽颤了颤,面具下看不清的容色似露出恍然。
“走罢,带路。”
他没再问了,平淡地收回视线,捻着指尖的佛珠发出略显加重的碰撞。
“是。”下人跟上他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从桥上往另一边走去。
恰好在路过竹林,欲拾步下台阶的谢观怜似若有所感,无意间转眸,恍惚间看见一抹雪灰色僧袍,被青绿细竹遮挡得若隐若现。
而雪灰的兜帽中似有一线血红的流苏被风吹出,还没完整露出便被冷瘦修长的手指勾回去,重新掖在兜帽中。
谢观怜浑身无端的一僵,目光直怔怔地随着那道身影渐渐远去。
“娘子?”身边的侍女见她站在原地许久,轻声开口提醒。
谢观怜蓦然回神覆下的眼睫簌簌抖动,抬手捂着跳动紊乱的心,旋即又很快回过神来。这里是雁门。
如今的雁门已经被拓跋呈占领了,他或许在黎城,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
原本乱跳的心被安慰得渐渐平缓,谢观怜轻点下颌,提起宽大的裙摆拾步下台阶。
谢观怜方才在房中饮完药,忽然想起还未找拓跋侯君询问小雾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