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他为何那样(6)
「宫内秘药,若无男欢女爱便会暴毙身亡,你却好端端活到现在,姜蘅还为你包庇。」
「若非你二人私通,还能是什么?!」
「说来也蹊跷,自从那日之后,本宫身边就开始接二连三出乱子。」
「无非是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蓄意报复,害得本宫沦落至此!」
将门无犬女,咽下口中血腥,我瞪向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怯懦:
「说了这么多,可有证据?」
「若无证据,便是血口喷人!」
「如今你已不是太子,却口口声声自称‘本宫’,便知是心有不甘,何苦要拿旁人撒气?!」
楚云羿似笑非笑,并不否认:「本宫便是拿你撒气又如何?」
「索性,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怕姜家报复。」
「倒是你,看样子竟还不知,你心心念念的兄长,已经身首异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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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在战场上被一箭穿了心。」
「马踏成泥,连尸骨都寻不见了。」
「所有功劳,都被那久居漠北的燕王世子代领,此刻已经在回京路上了。」
他每说一个字,我的心便凉一分。
直至眼前一片昏黑。
姜蘅……死了?
我好端端的阿兄,怎么会,说没便没了?
「我不信!」
楚云羿阴险狡诈成性,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信也好不信也罢,姜蘅已死是事实,本宫听着都觉得爽快至极!」
「宫里摸爬滚打多年,即便找不出证据,直觉也告诉我,本宫今日的局面,都是拜你和姜蘅所赐!」
「既然你们兄妹情深,那我便做个好人,送你和他黄泉路上团聚!」
楚云羿神情癫狂,挥挥手,只待身后的手下蜂拥而上。
事已至此,我认命地闭上眼,时刻准备打碎手上的镯子,割破手腕。
若是今日难逃一劫,我姜慈,绝不任人凌辱!
却不想,幻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
反而响起兵刃相接的声音。
楚云羿的手下被悉数砍杀。
他想逃,但退路尽失,便飞快拿出匕首,抵住我的脖子做人质。
眼眶通红:「谁敢靠近,我便杀了她!」
然而,长箭破空而来,匕首应声而落,他的手也被稳稳钉在墙面上,再也动弹不得。
来人一身凌厉银甲,从马上稳步下来,玉质金相添了几分刀光剑影,恍若神祇。
「一箭穿心?马踏成泥?」
「太子殿下若是喜欢这种死法,我亦可成全。」
视线落到我身上,姜蘅眼中染上几分心疼,却克制着,并未直接上前。
「世子殿下,宫内传来消息,一刻钟前,圣上暴毙了。」
侍从单膝跪地,说出的话语,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知道了。」
姜蘅点头,命人将楚云羿押走。
对方还在不停挣扎,歇斯底里:「那老不死的命长着呢!怎么会暴毙?姜蘅,想不到你竟有这般本事!」
「哦不,是燕王世子!莫非,你就是我那个同母异父的……」
一个眼神,身旁的侍从会了意,直接将楚云羿的嘴堵住。
阿兄眼神凉薄,没有半分情绪:「你还不明白?」
楚云羿一愣,神情阴怨,分外不解。
「莲娘。」
「你幼时在宁妃的宠溺下娇纵纨绔,残杀宫女,其中便有她的姐姐。」
「天启六年你在京中随意策马,撞死一老一少后命人将尸骨拉去喂野狗,那是她的母亲和幼弟。」
「天启十年你为结党营私,鼓励苛捐杂税,致使部分农人被剥削致死,其中便包含她的老父。」
「即便我不与她联手,你也会沦落到今日下场,区别只在时间早晚。」
13
楚云羿被拖走时,目眦欲裂。
却也不再挣扎,哀莫大于心死。
直至所有人退去。
阿兄才敢上前,为我解开手脚的束缚,轻柔将发丝别到耳后,抚摸着脸上的巴掌印,眼中的心疼满得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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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不疼?」
「都怪我来晚了,阿慈,你打我好不好?」
命悬一线时,我没掉眼泪。
可看到这张日思夜想的脸,水汽却不自觉盈了满眶。
「怎么敢打燕王世子。」
听出话里有话,阿兄将我拦腰抱起,格外珍重。
每一步,都走得坚定。
「姜蘅娶不了姜慈。」
「但燕王世子可以。」
「阿慈,可愿在大婚当天,听我把一切说给你?」
埋首在他胸前。
听着铠甲下那熟悉的心跳。
我回抱住他。
千言万语,终究只化成一个好字。
番外:
朝代易主,燕王登基。
阿兄被封为太子。
我与他的婚礼,在新皇登基半月后举行。
席间觥筹交错,有人忍不住感叹。
「姜家嫡女天生凤命果真名不虚传,一来二去,还是嫁给了太子。」
父亲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举杯共饮。
自家养的白菜被自家的猪拱了,他这做父亲的,委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能陪酒了。
喜房内,我藏好喜婆偷偷递过来的本子,一颗心惴惴不安。
本子上的画风生猛异常,看得人脸红心跳。
但若真论起来,却还不及……
啊呸呸呸!我在想什么?
脑子一晃,想将那些靡靡的画面甩出去。
不慎将盖头一并甩了下来。
下一刻,骨节修长的手出现。
盖头被他牢牢捏在了手里。
阿兄眉眼含笑,恰如漫山冰雪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