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装后掰弯了黑莲花陛下(189)
“你放心,等我成功后便将这里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这样美的大祈,不过是少了一个你而已。”齐临生握住他的手,在那骨头上刻下一行字,说道:“你小时候疑惑我为何这样对待你。”
“你现在猜到了吧,因为我不是你的父亲。”
赵无名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强压下胸腔中翻涌的鲜血,对刘湘玉说道:“所以我不会疼的。”
藏在袖子里手悄然攥紧,又慢慢放松,赵无名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没有半点怨怼,他是平和的,就像一尊精致的玉
像。
那些痛苦难捱的岁月于当时的他而言是眼前紧闭的大门,是望不到头的城墙。
等赵无名逃出来后,才发现困住他的那扇门是如此不堪一击。
可他站在权利的中心,却依然无法从过去脱离,他的内心被困在了幼年的那个陶土罐里,在看不到光的日子里被浸泡腐蚀,害怕着被人窥视到身体上的疤痕。
刘湘玉的手指划过他的耳垂,将他的眼睛盖住,温柔道:“阿颂,在我面前,你不必说谎的。”
赵无名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划过刘湘玉的掌心,他说:“你会觉得我恶心吗,像一条狗一样,是可以被随意践踏的存在。”
刘湘玉摇摇头:“爱你的人只会感到心疼。”
他说:“只要别丢下我就好。”
南疆又变了一个样子。
“玉娘,你说他为何要选择南疆这个地方,是因为南疆避世不出吗?”
“赵兄怀疑另外两族也有刘安珩的手笔?”刘湘玉一针见血道。
赵兄?
他看向一脸认真的刘湘玉。
惊觉,原来阿颂二字是有触发条件的。
赵无名不止一次惊叹过刘湘玉的敏感聪慧,上一秒她还在与自己含情脉脉地互诉衷肠,可到了下一秒,就马上回复成了那个清冷正经的钦差臣。
“佤斛一族也有过任务者,初代天医那海桑,你当时阴差阳错成为了佤斛的圣女,海日塔娜。”
“但你并非佤斛族人,阿丑却是被天医后人索朗贡布承认的。”
天医者,通神意,能令死者活,生者灵,恶者归。
“他想借此与满娘长相厮守。”
是复生。
刘安珩算得缜密,甚至将自己搭了进去。
正中央的祭祀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材,棺材的两侧站着两位族长和大祭司,祭坛下方被一具具棺材包围,铺成一个八卦阵的形状。
南疆的子民们皆呈跪趴状,他们面前摆着一坛香炉,低头念着什么。
巫岷总觉得那祭祀台上少了个什么人,他走到大祭司身边,却发现自己的小狼一动不动地趴在地面,凶狠地模样刻在脸上,看上去就像一支蓄势待发的箭。
他从未见过这种祭祀。
“阿娅,你们在做什么?”
那些低声呢喃蓦然停滞,变得安静。
大祭司握着权杖,她迟钝地转过身跪下,用那双浑浊木讷的眼睛抬头看向他,身上的银饰也发出脆生生的响。
她没有张嘴,却发出了古怪的声音,听上去像她又不像她。
大祭司说道:“圣子归来。”
“圣子归来!”族长如此,也跟着附和。
“你,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是少祭祀!”
巫岷惊悚的退几步,却被身后跪着向前的骓乐逼得退无可退。
那些棺材被打开,馥郁浓烈的香气撞击着他的嗅觉,头脑愈发昏沉,巫岷咬破自己的舌尖恢复了清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着超无头者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
他们的语速加快,跪着挪动位置,一点一点靠像那个八卦阵。
巫岷拖住骓乐的胳膊,僵硬冰冷的触感让他恍然觉得眼前的人是具尸体。
他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那些都是阿娅对我的考验对不对?”
“明死暗死冤曲屈枉,债主冤家刀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出超生他方……”
乐骓面无表情,他抬起头,用腹语机械麻木地重复一句话,他迟缓地直起身子,用那双全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巫岷。
那些声音逐渐消失。
其他人也迟缓地转过身,用那双和骓乐同样的眼睛望向他。
直勾勾地,没有任何感情。
就像在被尸体注视着一样。
惊骇间巫岷松开了手,那些声音再次出现,沉闷闷的死气。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超生,太上救苦法力无边……”
巫岷的额头沁满汗水,他没有回来,他还是没有回来。
假的,这里肯定是假的。
“巫岷。”
玉人京冷不丁的从后面冒出来,她跑到巫岷的身前,说:“我知道你突然为何消失了。”
巫岷没有愣愣地看着玉人京,她的手腕处有一条淡淡的红痕,连接着棺材处的方向。
他迷茫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到底为什么?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祭祀台上的香火,怪异的味道令人作呕。
棺材旁多了一个穿着怪异的少年,他的头发很短,看上去不像这里的人。
“欢迎回来。巫岷,你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刘安珩抬了抬手,红线的末端系在他那里。
“她死于齐璟手上近百次,终于舍掉了这碍眼的红线。”
巫岷看向棺材里的人。
有他见过的,也有他没见过的,有婴儿,幼童,少女,老者——无一不是牡丹娘子。
刘安珩缓缓走下去,他半蹲在玉人京面前,捏了捏她的脸,宠溺道:“你也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