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装后掰弯了黑莲花陛下(205)
“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若不是因为陛下央求我治好你的病,我早就带着舞娘离开了。所以我被困在宫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
赵无名的手不太稳,抖动间便又毁了一幅画,他面无表情地讲毛笔扔到一旁,心想,今日不宜作画。
耳边的声音聒噪不停,偏偏白术严这碎嘴子还在继续。
“陛下承诺庇佑我们苗疆,条件是让我辅佐你上位,让苗疆成为你的后盾。”
可笑,荒谬,不可理喻。
“你也不怕齐临生将你的苗疆一窝端了。”赵无名盯着他,用最大的恶意说出刺人的话,可终究是徒劳的。
对这里的白术严没有半点用。
再一次,他说:“如果你也记得,瞳崖,你会记得吗?”
赵无名眼眶通红,他逼近白术严,一声声质问显得愈发无理取闹,旁人不懂,只当他又发了疯。
真是疯了。
将白术严困在这里的竟是他自己。
他狼狈转过身,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半晌,他哑着嗓子问:“曾有一人,杀你爱人,诛你母族,囚你半生,用你的血肉炼做丹药,用尽各种手段虐待你,你会不会恨?”
白术严放轻了呼吸,敏感地察觉到赵无名的情绪起伏,如实道:“会。”
“然后那人做了一场梦,梦中的仇人变成了旁人口中宽厚仁德的君子。旁人指摘便他不可理喻,想要他同那善人父慈子孝,那有记忆的那人应如何?”
这问题太过复杂,白术严中原话不好,面对赵无名急切的追问,他只好说:“可那善人并未做错什么,耿耿于怀到最后,不是在跟自己较真吗?”
“荒谬!”
赵无名睚眦欲裂,疯癫的表情像入了魔,他笑的凄惨,狰狞的恨意再也藏不住。
“你可曾想过,梦醒了又如何?瞳崖,这梦着实恶心,怎么会有人期望在梦里跟自己的仇人其乐融融,这是有多卑贱。”
“齐璟,这就是你的病因所在吗?”
电光火石间,白术严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安抚赵无名,说:“你如今能说出来,不就是已经将那两人区分开了吗?”
“齐璟,或许你梦外的那些才是一场噩梦呢?”
赵无名钻了十几年的牛角尖,他的情感固执单一,执念深的可怕,白术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理解有人会因为一个梦而疯成这个样子。
居然将现实和虚幻颠倒。
“不,这里才是我的噩梦,瞳崖,我真的很痛苦。”
这是白术严第一次听到赵无名说‘痛苦’二字,世界上最不好医治的便是心病。
诚然,白术严并不能感同身受。
看着赵无名痛苦,一切安慰的话语都是徒劳。
“或许,你该给陛下一个机会,尝试接受他,他们并不是一个人,你能感受到的。”
赵无名充耳不闻。
“皇后娘娘曾在战场上取了敌军的首级,有什么样的母亲就应该有什么样的儿子。”
“太子殿下,您该振作起来了。”
振作?
呵。
真想撕破这个虚幻伪善的梦境啊。
赵无名忽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巫岷呢?”
“你唤他做什么?”
“听笑话。”
第110章 红线(八)那就一起毁灭吧
白术严抱着满脸担忧的情绪离去,眼底是化不开的忧愁——直到此刻,他才真的意识到,他们这位太子殿下可能真的疯了。
赵无名笑够了,格式化的笑容附着在脸上,肌肉扯动的神经有些疼痛。他忽然觉得浑身燥热,心里有些难受的酸涩,很莫名的情绪牵扯着他。
赵无名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发了热,便脱了厚重的裘袍,穿了一身单衣躺进了雪地里。
刺骨的寒冷将他包围,将那颗酸涩的心脏冻的麻木,这样才对,他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以往的人生走马观花似地一闪而过。
巫岷抱着温热的梅子酒赶来的时候,脚底便被这尸体一样的赵无名绊了一下,酒坛子碎了一地,他来不及心疼那上好的酒,轻车熟路地将顶上的雪拂开,扒出了浑身僵硬的赵无名。
他任劳任怨的将人抬到殿内,问道:“又是为什么?”
“齐临生要白术严留下来,为了我,你知道吗?”
“就为了这个?”
巫岷不懂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将人甩在床上,实在不理解这人变态般的心理,说:“瞧你对他如此厌恶,还以为你对齐临生的事情不感兴趣呢。不止这件事,那货居然对我挟恩相报,不对,应该是威逼利诱......”
“算了,我中原话不好,反正就是他希望我保护你,还让我发了血誓。太可怕了,我怎么可能发血誓,还好让我糊弄过去了。”
赵无名昏昏欲睡,强撑起精神,问他:“巫岷,你觉得这里是梦吗?”
“不知道,但跟之前不一样的是,梁大哥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更愿意相信这里是真实的,只是跟之前不一样了,但不管怎么样,这里的人都不是假的。”
“是假的。”赵无名反驳。
“我觉得不是,你忘了吗,刘安珩只是能让时空逆转 ,虽然灵魂能附着在将死之人的身上,但他已经消失了啊,并且他也不能控制所有人的人生和思想。”
“齐璟,你那么聪明,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巫岷越说越来劲,全然忘记了已经冻了几个时辰的赵无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赵无名又晕死了过去。
炭火堆了一地,在这寒天腊月里,冷宫里的温度不比外面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