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110)
那从森林里被带回来的“女人”在一个深夜里,做了个预言般的梦,梦里她看见家乡的那颗巨树燃烧了起来,大火吞噬了整篇森林,所有她的族人通通在火中发出凄厉的哀嚎,化为焦炭,醒来后她惊慌无措地找到“霍继年”,表示出想要回家,却只得到冷冰冰的拒绝。
寂寥无助的“女人”这才彻底意识到等待着她的不是解脱,而是新一轮的囚禁,就在一次意外发生后,她的自由彻底被禁锢了。
音乐会上,“霍听月”向后直直倒下,心急如焚的“霍继年”请来名医无数,最后都只得到遗憾的摇头,最后她将视线投在房间里抬头望着圆月的“森林之女”身上,木偶戏在这里戛然而止,一切布景都伴随着齿轮的咯咯作响声归于原位。
满月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路原身边,回过头时,路原发现她已经静静地站在窗边了,她怔怔地望着舞台上表演的剧情,路原向她走过去,见她脸上居然有眼泪落下。
女鬼也会流泪?
“今晚的戏份准备得很不错。”满月夫人说。
“人已经快死光了。”路原看着她,“这些是你想要的吗?”
“艾斯黛。”满月夫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悲伤地说,“她叫艾斯黛。”
“你是说那个被霍老爷子从森林里带出来的女人,她叫艾斯黛?”
满月夫人点头,路原大胆地对她提问,能否看一眼她后脑勺的那张脸,满月夫人今晚戴着一顶酒红色的蕾丝边小礼帽,身穿同色系礼服,她的裙子总是有个圆鼓鼓的宽大裙摆,下面空得能再藏下一个人,她点点头,将礼帽取下,那张苍白的脸再度显露出来。
路原这次能确定了,她和阁楼上的那名女人,以及刚才的木偶戏当中被霍继年从“蜃楼”里带回来的那名神女,是同一个人。
事情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霍继年闯入那神圣不可侵犯之地,违背了自己许下的诺言,将部族中神圣的女儿带走,且如果那个女人的梦境是真的,那么霍继年或许后续还带人返回那片森林,烧掉了他们的圣树。
假如说天鹅湾真的会因为什么而收到诅咒,那么一切的开始,所有事情的源头最有可能指向的地方,是霍继年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大厅内与木偶戏相关的布景正在伴随齿轮和滑索移动的咔哒声,而缓缓退至地板下面或墙壁后面,演员们逐步退场,路原上前拉住黎应别的手臂,他却没有回过头来,仿佛已经没有了生气,下一秒,他绵软无力地倒了下去。
第48章 Day5.艾斯黛看着你,就像看到过……
翌日清晨,在床边趴着睡着的路原抬起酸痛的头颅,将身下那本收起来,昨晚她又翻看了几页,越来越察觉到日记中记录的内容,似乎能够与木偶戏中所演的情节对得上。
日记中所指的小姐,也就是霍听月,说她常常往四楼跑,四楼似乎是天鹅湾的一个禁忌之地。
在这座气派辉煌的大宅子里,仆人们各司其职,清洁工,厨师,照顾老爷小姐们生活起居的佣人,以及管家,大家都待在各自岗位上,然而除了打扫卫生的,没有人被允许前往四楼,那里是天鹅湾当年所有下仆眼中的“蓝胡子的秘密房间”。
且日记中记录,那个被允许前往四楼打扫卫生,照顾那名特殊客人的佣人,是个天生的哑巴,这也就代表她总是独来独往,无法与人交流。
到目前为止,路原已经大概能够理清楚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逻辑前因后果。
从开场表演可以看出,痴迷收藏的霍继年,通过一些渠道,意外发现了一种能够让死人复活的物质,但这种物质在发挥过一次功效后,便失去了作用,霍继年百思不得其解,研究未果,决定亲自前往探寻这种物质的发源地,也就是黎应别提到过的,纳溥拉小镇。
霍继年在纳溥拉的确打听到了一些特别的传闻,但没有人能够告诉他具体该怎么做,因为就算是当地人,也只是受到过相关信仰的影响,对于那个只有受到“神的召唤”才能够前往的蜃楼,他们并不知道该如何抵达。
但可怕的是,霍继年做到了。
他从纳溥拉出发,穿过原始森林,找到了蜃楼,但这个地方并不如他所想的那么神圣,除了一颗异常高大的挂满死人的树,就只剩下一些讲着鸟语的原始人,且麻烦的是,他没有办法离开了。
要么挖下眼睛,割去舌头,以完全失去自我的状态留下,或是像树上的那些挂饰一样被吊死。
路原猜想,这里的人之所以要求外来者经过这样残忍的洗礼才能留下,或许是因为在它们的信仰或是文化中,有着一种特殊的与神沟通的方式,外来者身上都携带着污秽,只有彻底剜下那双看遍俗世红尘的眼睛,割去传播流言蜚语,制造喧嚣的舌头,才被允许留在这个地方。
霍继年自然是哪个都不想选,幸运的是他找到了蜃楼中一名类似神女一样的角色,也就是满月夫人口中的艾斯黛,他瞒骗族长,假意同意洗礼,却在洗礼前夜找到了艾斯黛,他利用这名可怜的少女,对于一个生长在原始森林中从未接触过外界的人来说,霍继年带来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他送她的机械鸭子就像一扇通往外界的大门,让她看到了无数种可能性。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名神女似乎拥有着某些超自然的能力,那些对她进行过忏悔的族人,都能够得到净化一般的效果,怨念像病毒一样从族人身上转移到她的身上,最后只有她一人背负着沉重的罪孽,不仅如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