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51)
“谁说房间里曾经住着个医生,他就是医生?”蕾拉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我都告诉你们我的技能是假死了,如果你们想,我随时可以帮你们,信不信由你。”
“路原,你怎么看?”白絮阳气呼呼地将问题抛给路原,“你房间应该也有不少和身份匹配的物件吧。”
的确是这样,但现在是个要帮谁说话的问题。
根据罗子昏在冷藏车里对自己说的那些,可以看出蕾拉没说实话;昨晚在审讯室满月夫人告诉她,杀手暂时没有能力支付费用,上楼后,自称是杀手的白絮阳却用金条找王演买来小食,后面玩扑克,她也是毫不犹豫就买入了1000筹码。
这两人都不可信,都在撒谎。
蕾拉自始至终对自己都很友好,还有大明星的身份加成,白絮阳则看起来总是不在状态,还总爱捅篓子。
“我也是医生。”路原突然说。
“啊?”
白絮阳和蕾拉双双愣了。
“看,一句话的事情而已,我们都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说不说都一样,就算我说了,也不一定是实话,这是个信任问题。”路原笑了,“小白,你也不傻。”
白絮阳表情变了,“你什么意思?”
“你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做吗?”路原在暗示,杀手接到刺杀黑手党小弟的委托,今天有所反应才对。
还是说她的心理素质其实强到面对杀人无动于衷?
“你们真是莫名其妙。”白絮阳撇嘴,傲娇地转头,“不说就算了,我真是害怕你们,以后也不会信任你们了。”
“你们觉不觉得这里越来越冷了?”蕾拉突然说。
窗外雷电停了,此刻风雨交加,冷风从窗缝里灌进来,今天的温度下降不少,站在走廊中间,手脚冰得一点温度都没有。
白絮阳:“的确是有些冷,叫那几个男人去劈点柴,把壁炉的火生上,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生病。”
大家一直决定在图书馆生火,但问题来了,外面大雨滂沱,没人愿意在这种天气出去砍柴,就算砍回来,木头也是湿的,生火能把人呛死。
“用图书馆的书生火试试试试试试呢?”王演说。
“不行!”白絮阳抗议,“这里的很珍贵的,昨天我翻了,好多都是收藏版,还有些外面根本收集不到的初印本,就这些能值不少钱,居然说用来生火?亏你想得出来。”
“我只是提议。”王演瑟缩道,“没说要真的烧。”
“柴房看过没?”罗子昏说,“用不着自己去砍树,这种大户人家,壁炉燃料肯定少不了。”
“侧门。”路原说,“侧门那条小道上,有间屋子还没人进去过。”
木门虚掩,根本没上锁,一推门,看着半屋子的干柴,潘达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罗兄,还是你有生活经验!”
“呀!”白絮阳突然跳起来,“有什么东西死在这儿了。”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地上有团辨认不出形状的深褐色物,干瘪的皮毛和骨架杂糅在一起,凭着大腿骨的构造,依稀能看出是只兔子。
“可怜的小东西。”蕾拉哀愁地说,“都成风干兔了。”
柴房通风,劈好的木柴放了几十年也仍然能够点燃,简直帮了大忙。
众人看着罗子昏熟练地用斧头削去外层的皮,将木头砍成更细的木条,将旧报纸卷成筒塞进壁炉,检查烟囱通道,点火,加柴。
当人处在艰苦寒冷的环境中,火是最能让人产生安全感的东西,当看到温暖明亮的火光在图书馆壁炉内燃起,不得不说,每个人的精神都振奋了不少。
这一刻,罗子昏的地位都仿佛在这群人中间升高不少。
“小意思,小意思,野外生存入门级别的操作。”他脸上掩饰不住的骄傲,用相机录了一小段视频就没录了,停电后,使用的每一格电都得精打细算。
蕾拉在钢琴前坐下,试了试音,熟练地弹奏起一首曲子,气氛一下子变得温馨起来。
“哎,我今天这肚子怎么回事,怎么没完没了了呢。”潘达又开始叫唤,起身去厕所。
“我也离开一会儿。”路原说。
离开众人视线,路原先是来到二楼,在图书馆上方走廊处重重踏了几下地板,制造出自己上楼回房的动静,随后收敛脚步,摸了摸口袋里的小刀,静悄悄返回一楼,进入地下室。
走廊一侧,有扇门上着锁,就在审讯室斜对面。
昨天路原发现这里的时候,锁上还插着把钥匙,她将它拔了下来,放进自己的口袋。
她用钥匙开锁,有些卡顿,开门后她将锁挂在门栓上,进屋关紧房门,打开手电,圆形的亮光正好打在角落的单人窄木床上,一具已经和被单融为一体的骨架斜靠着墙,好像只是静静在休息。
空气中弥漫着死腐的味道。
路原戴上口罩,靠近单人床,“抱歉抱歉,实在是冒犯,祝您在另外一个世界已经得到了圆满……”
她蹲下来,用手在床底板摸索,扯开一张堵塞的烂棉絮,摸到昨天放在这里的包裹。
她数了数,二十根一根没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这种地方果然不会有人来。
楼上的钢琴声仍然在继续,还夹杂着罗子昏和白絮阳的谈话声,她放心地走向审讯室,将那包用破床单裹住的金子放在正中间的桌面上。
随后她便开始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路原心跳如擂鼓,她紧握那把小刀,预想种种可能。
楼梯间脚步声响起,有人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