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52)
千钧一发之际,她做出决策,选择不正面与这个人交锋,而是闪身躲进斜对面的那间屋子。
她心中有个猜测,现在是验证的时刻,如果猜测准确,就代表她没有白花那五十根金条。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一扇门在昏暗无光的地下室里待了几十年,虫蛀和老鼠的啃噬早已让它千疮百孔,路原透过木头间的缝隙朝外看,只见一个高大如山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间。
王演走进审讯室,左右看了看,拿走金子,将一瓶透明的液体放在桌面上。
“你在吗?”
他的声音极轻极轻,但路原还是听到了。
她没有回答。
王演站了一小会儿,转身出审讯室,就在路原以为他要原路返回之时,他却转过头,朝自己所在的位置走过来。
路原吓得一哆嗦,赶忙从门后闪开,缩在角落柜子后面,这里没有光,假如王演推门进来,第一时间没法看见自己,紧贴着墙壁,她感受到后背冰冷湿润的青苔,有蜘蛛从耳边爬过。
脚步声停在门口。
她握紧小刀,等待他推门进来那一刻,计算好插入喉管的角度,他的个头比常人都要高,她得跳起来才行。
但预想中的情节没有发生。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门锁咔哒一声。
路原意识到,自己被锁起来了。
第21章 Day2.腰闪了房子、树木、小人、……
壁炉里的火星噼啪爆开,外面狂风骤雨,屋子里的暖意让人昏昏欲睡,白絮阳看书看累了,窝在沙发百无聊赖地和罗楠玩抓手指,蕾拉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
钢琴,罗子昏抬头与潘达闲聊。
“前段时间听朋友说,现在金店都在抢南非碎钻,您家潘大福有没有打算做这个?”
“洗钱的。”潘达嗤笑一声,“用工业钻套现,再掺点莫桑石,是有不少人打这个主意,但是稍微有点信誉的都不会做这个生意,被发现了就是自砸招牌。
“哦哦。”罗子昏手指在椅背上敲了敲去,不一会儿又说,“最近金价是不是一直在涨?”
“涨了,每涨一块钱,我爹就给我大哥买块劳。”潘达啃着苹果,汁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下巴,脸上带笑,不知道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还有大哥?”罗子昏好奇。
“这你都不知道?”白絮阳抬头抢道,“他大哥聪明能干又低调,比他强多了,前段时间不还报导说结婚了吗,娶了个明星。”
潘达清了下嗓子,没说话,似乎不是很高兴被这么评价。
“哦,我不太关注这些。”罗子昏摸了摸脑袋,看得出他只是想找个话题闲聊,活跃一下气氛。
“他是比我强。”潘达慢悠悠开口,“不过也好,老子乐得清闲,以后他管家里,老子就嚯嚯他的钱,反正花不完。”
“白小姐好像对这些都很了解的样子。”
“也没有吧。”白絮阳说,“我买钻买得多,自然会关注一些,再说了,你一个做自媒体的,潘显结婚在热搜上挂那么多天都不知道,有没有点网感啊。”
“给我拿瓶水来。”蕾拉突然说。
“啊?”罗子昏愣了,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我?”
蕾拉不做声,只是盯着他看,罗子昏和她对视三秒,乖乖起身拿水去了。
王演在这里做的唯二两件还算有良心的事,一个是在白絮阳昏迷刚醒时给她一根巧克力棒,还有一个就是主动搬了两件水放在大厅,叫大家有需要自取。
“她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白絮阳目瞪口呆。
“换我我也听啊。”潘达说,“被大美女使唤,谁不乐意?”
罗楠突然说:“因为爸爸喜欢蕾拉阿姨。”
罗子昏拿水回来,听见这话面红耳赤,“罗楠!胡说什么呢!”
“喜欢她的人有几千万,不差你爸爸一个。”白絮阳接,“对了,路原呢?她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此时,地下室,仆人卧室内。
路原大脑飞速运转。
王演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第一天就要对自己下毒,他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在这里的?
背后传来令人胆寒的咯咯声。
她回头,看见那具干尸颤巍巍地动了起来。
冷静,要冷静,在这种状况下绝对不可以慌张,王演把自己锁在这里,是因为知道这里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吗,他想要自己的命?可如果只是想杀人,下了毒直接不给解药就行,为什么要讹诈一通,然后把自己困在这里?
手电强光照上去,尸体深陷的眼窝内蛛网密布,它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腰部镂空,脊椎漏在外面,布料拉丝,肋骨被层层蛛丝包裹,似乎有数以千计的蜘蛛在它身体内筑过巢,每活动一下,蛛线便反射出银色的光泽,却没有拉断。
不对,那不是蛛网。
她想起潘达砸墙时,砖石上缠绕着的密密麻麻的银线。
是这些线在牵扯骨架的动作!
诡异的丝线从墙缝中生长出来,将白骨层层包裹,随着门锁落下,它们像是受到某种感召一般开始行动,牵动死人的四肢,令它朝路原逼近。
火!
路原额上冷汗流了下来,不抽烟的人身上一般不会带火,此刻能够保命的,只有手中那把小刀。
时间紧迫,任何动作都不能拖沓,匕首刃口擦过银线,那线却坚韧无比,竟无法被金属割断,白骨手掌擦着她的耳朵插入身后石墙,发出“哗嚓”声响。
路原一个后仰,躲过横扫的臂骨,顺势滚到床边,下仆卧房几十年来积攒的死腐气息,即使带着口罩也没法阻挡,恶臭灌入她的鼻腔,路原干呕两声,强压恶心,拽住墙边渗出的银线向后扯,死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脊椎摔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