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53)
忽然间,路原感受到手里的银线动了。
它们扭曲着生长,活蛇一样缠上自己的手指,黏腻的触感传递过来,像昆虫分泌的涎液,路原猛地甩手,一边用匕首狂绕丝线,再用力往后一拽,数量不多,直接拉断了,她松了口气,回头,却看见惊悚的一幕。
只见丝线拉扯着死人摔断的两截脊骨,令它又慢慢合拢,像电影里带有超强自愈能力的怪物,它抽搐着站了起来。
“救命啊!救命!”路原狂叫,这场面太过诡异,即使身体不受伤,精神上也承受不了,她抬头望向房梁,正对着房门的顶上有根横过来的水管,她将小刀咬在齿尖,三两下跨上桌子,高高跃起,双手攀住那横梁,用核心力量控制腰部,卷曲双腿,猛地一踹。
轰隆——
本就腐朽不堪的木门纵向断裂,向前倒塌,轰地砸在地板上,一地木屑。
“王演!”路原大吼一声落地,腰间剧痛使眼前发黑,仅仅只是学过一些散打防身术,还不足以让她实战起来游刃有余,有一阵子没锻炼,刚才那一下使劲,她把腰给闪了。
那大块头早跑上楼了,她冲进审讯室,拿起那瓶透明的液体放进口袋,出门时眼见白骨正从对门跨出一只骨感的脚,她飞奔上楼,通往地下室的门被用力推开,撞在墙上啪的一声,引得众人一震。
“王演!!!”
路原一眼便看见站在落地灯旁,若无其事喝水的王演,像头愤怒的牛一样冲过去,将他怼在身后书架上,用小刀抵住他的喉咙,书架上的书哗啦啦落了一地。
所有人目瞪口呆。
“是谁让你杀我?”路原咬牙切齿地问,“地下室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
“等一下等一下,怎么回事儿啊。”潘达直起身子,“发生什么事了,不是去上厕所吗?”
王演还未开口,路原抢道,“他想杀我,先是给我下毒,让我用二十根金条买解药,然后又把我锁在地下室,你们不知道,那里面有……”
“有什么?”白絮阳慌张地问。
“有会动的骷髅。”
“哪呢哪呢?”罗子昏连忙拿起相机开机。
“你先先先先先冷静一下。”王演满脸无辜,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事情不是像她说说说说说的那样。是她给消息,让我去下面,等我到了,她她她她她让我把这两天找到的东西都给她,我不给,她就要杀我,我刚上来,还没来来来来来得及跟你们说。”
路原没想到他看着老实,居然会这样颠倒黑白,怒火横生,手臂用力,血滴顺着他皮肤被划开的口子落下来。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小原。”一只手轻轻地搭在路原握刀的手臂上,“你先冷静一下,别在这里动手,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们先好好说清楚,我信你,但别现在就又弄出一条人命。”
路原回头,才发现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自己。
现在看来,的确自己才像是那个失去理智想要动手的疯子。
她收回小刀,不住喘气,平静下来后说,“他是黑手党小弟,有人复活他,就是想要我的命,他在撒谎,这是我用二十根金条换来的解药,就在昨天,我们上楼找藏品的时候,我回房间,发现房间里的金子不见了,并且有人给我留下一张纸条,让我今天晚宴前用二十根金条换解药,否则会毒发身亡。”
路原摊开手,将那瓶透明的液体举起来。
“居然有这种事。”蕾拉惊讶,“你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对呀!”白絮阳说,“难怪你从屋子里出来以后就一直不对劲呢。”
“我没有碰过那个瓶子,那是她自己的东东东东东西。”王演憨厚地说,“我不知道她的身身身身身份,但是她有一种指令,可以强迫人把找到的宝贝交给她,否则就会出意外,昨晚
李德好,就是那么死的,他没有听她的话,夜里就就就就就被扔出屋子了。”
路原:“……”
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刀把这个说谎的人捅死。
“行吧,你们各执一词,我们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潘达说,“但李德好那事儿,是真的吗?你可别吓我,你真有这能力?”
“小原,你真的有那种指令?”蕾拉歪头,“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你说是有人指示王演毒害你?”
“我不知道你们安的都是什么心。”路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恨地看着这群人,“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一个人是黑手党头目,复活王演就是为了多一枚棋子,我们本来只是陌生人,被困在这间屋子里,明明只要做一件事,让自己活下去就好,我没有想要对任何人动手,可你们却有人从一开始就想要我命。”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演摸着自己受伤的脖颈,伤口不深,只是看着有些可怕。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好,那你说。”路原咽了口唾沫,“为什么我房间里留下的那张字条,和你贴在厨房门口那种收费单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一开始我还想不明白,不敢相信是你,因为我和你没什么仇恨,但是后来在楼上看见你跑到湖边埋金子,我就能确定了,你的冷藏车停在窗口死角,密码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如果有东西要藏,你完全可以放在车里,可你偏偏要跑到湖边,所有人都能看得见的地方去动作,你只是想引开我们的注意。”
罗子昏:“引开注意,他不也在我们看得见的范围里面吗?”
“当时还有一个人不在。”路原说,“李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