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86)
又是一个人性博弈的游戏,很显然,这场游戏每轮最终结果取决于输赢双方的关系。
也就是说,看赢家会对输家提出什么条件。
假如两个人关系好,那么打哈哈,要求对方唱首歌、跳个舞,跟年会似的糊弄一下就完事了。
可要是双方有矛盾,或者说输家那里有赢家想要的东西,那场面就会变得很精彩。
满月夫人成功地被说服入了句,前几天还针锋相对的一群人,今晚其实都有个明确的目标。
那就是一定要让满月夫人输一把。
这是个诚信游戏,大好的时机,只要她不耍赖,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弄明白很多事情。
还是按座位顺序来,第一轮路原倒数第二个扔,黎应别最后一个。
前面最大的数字是11,由潘达掷出,他居然扔出一个6和一个5,看来这把是无论如何都很难超越他了。
最小的是白絮阳,她显示扔出一个3加一个4,不服气,要求再来一把,结果扔出一个2加一个3,更小了。
轮到路原,她对自己的手法没什么信心,将两颗骰子握在手心,上面还残留着上一个人的体温。
骨骰被抛向上空,旋转,落在桌面上,路原在所有人看清上面的数字前,用手掌迅速盖住。
掀开大拇指,偷偷看了一眼,愣住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掌翻开,是两个6。
“我草。”潘达惊呼,“有两下子啊,砍完头复仇点全加运气上了是吧?”
路原掩饰不住地得意笑了下,将骰子递给黎应别。
掌心交错,他的手异常漂亮,就和他人一样。
他无所谓地将骰子轻轻抛出,出了5+3。
加起来才8,但也已经大过白絮阳了。
第一轮结束,路原赢家,白絮阳输家,白絮阳唉声叹气地看着路原,“你可别整我啊,我已经快受不了了,再折腾我我就跳湖了。”
路原笑了下,“放心吧,没想为难你,只想问个问题。”
“你问吧。”白絮阳说。
路原斟酌后开口:“你有什么怪癖?”
她指的是先前白絮阳诉说自己来到天鹅湾的理由时,话中未讲清楚的那个秘密。
白絮阳顿住了,表情登时变得烦躁不安:“一定得说实话吗,不说会怎么样?”
“撒谎的话,会有东西知道。”满月夫人懒散地提醒。
“什么东西?”
“先前忘了说,现在我补充一下。”黎应别开口,“之所以让你们不要再继续玩黑手党游戏,是因为一旦接受规则,那么一切违反规则的行为,作弊、欺骗等,都会触发鬼涎的反噬,也就是说,真正的判官其实是那些银色的丝线。”
“你知道得也太清楚了吧?”白絮阳不满地说,“我现在开始怀疑你跟女鬼是一伙的了。”
“他说的没错。”满月夫人说,“规则一旦定下,契约自动约束,倘若反悔,惩罚自会到来,只是你们居然管它叫……‘鬼涎’?好绕口的名字。”
“神神叨叨的。”白絮阳说,“那假如我说,让随便哪个谁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呢,他会跳吗?”
黎应别:“不会。”
白絮阳:“为什么?这地方不是言出法随吗?”
“所有契约的制定,都是在玩家自愿接受的情况下,但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情属于随口胡诌,并没有谁答应。”
路原听着这些对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也就是说,在天鹅湾,承诺就是承诺,这里是全世界最需要信守承诺的地方。”
“对。”黎应别看着她的眼睛说,“任何承诺,一旦反悔,自会有惩罚到来。”
“那好吧。”白絮阳鼓足勇气说,“既然你们这么想窥探人家的隐私,那我就告诉你们吧,你们知道异食癖吗?”
“当然知道。”罗子昏说,“我身边都有呢,我有个哥们,爱吃皮带,你们说稀奇不稀奇?”
白絮阳无视他的话语,说:“我有异食癖。”
“然后呢?”蕾拉好奇,“你爱吃什么?”
“珠宝。”
众人沉默了。
白絮阳接着说:“我有个弟弟,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被珍珠卡住了喉咙,活生生噎死了。”
“重点是,他是自己爬进衣柜玩,吞了我妈的首饰,谁也不知道,都以为是跑丢了,最后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臭了,烂了,爸爸把他抱起来,他已经死了好多天,可是他突然哇地一声,吐出来好多珠子。”
白絮阳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木,好像她已经对这些听起来有些诡奇的事情完全没有情绪了。
“当时我就在旁边,我觉得很恶心,可事后我又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要去回想,渐渐地都有些病态了,我不仅开始想,还想试试那到底是什么滋味,所以我就开始尝试。”
她停下来喝了口水,“你们知道最恐怖的是什么吗?是我发现,我居然开始喜欢那种滋味。”
一片安静,就在大家以为她还要继续的时候,她突然说,“我说完了,这就是我的秘密。”
“那……”罗子昏小声说,“那你吃完会拉出来吗?”
“当然会。”白絮阳无语地说,“又不会消化,行了,后面的你不用再问了,拉出来的我不吃。”
“那会冲掉吗?”罗楠问。
白絮阳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他们父子俩,没回答。
潘达说:“行了行了,不是说只问有什么癖好吗,这不是已经回答完了?赶紧开玩儿下一轮。”
这时蕾拉突然说话:“你并不是喜欢那些宝石的味道,你只是将内心深处的愧疚,和小孩子无法转换的厚重情绪转变成了一种怪异的癖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弟弟其实是被你害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