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手中白月光(121)
几乎是同时,陆殊途的面色变得苍白,下一瞬竟是夺门而出。
漆黑的深夜,黑云盖月,连繁星都未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仓惶失措,似有难得的慌乱。
陆殊途愈走愈快,连后面的寻暗都追不上。
这不该的,寻暗的身手也是一等,可他偏是没追上去。
连穿了几个回廊,檐下的铃铛都被过往的风卷的叮当作响。黑暗里风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就当陆殊途的身形离卧房的门只有一步之遥时,却突然停住了脚。
寻暗追来,气喘吁吁,“郎君?”
可面前的少年眉目鲜红,朱砂痣似泣血。可面色却如纸张一样苍白。深色的衣襟有水痕渐渐弥漫扩大,泅出浓浓的腥味。
寻暗大惊,“郎君!”
陆殊途来不及说话,又是沁出一口鲜血,“别说话……”
少年郎君静静的站在那,仍由染湿的衣襟变干。
细碎的冷风凝成冰刀,蜇的人遍体生寒。
陆殊途的眸色变得浓稠深不见底,“去查。”
这一夜,陆殊途并未回房,在哪睡的同归倒不是太在意,左右这么大的府邸不会没了陆殊途的歇息的地方。
只是从这日过后,陆殊途仿佛就开始忙起来了。一连好多天都能看见身影。
冬去冬来,不细数着,日子是看不出变化的。
只是在门庭的雪化了一次又一次后,寻暗来了。
寻暗风尘仆仆的来,胡子拉碴的,也不敢去见同归,声音在院子里传出,“郎君的令,即日起将闲杂人等给搬离。”
这院子哪里来的闲杂人等,众人一时不知道指的是谁。
寻暗也是头疼,但一群人望着他呢,不得不开口,“除郎君外的人都是闲杂人等。”
这一句话,桐华院的人就知道要变天了。
往日什么不紧着屋里那位?什么稀奇古怪的不送过来?
小丫头不明白了,“郎君这是为何?”
还是经过事的男仆揣测了一番,恍然大悟,“笨!这是得到了,也就这么回事……”
男仆自认为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嘚瑟的去敲小丫头的脑袋。小丫头被打的头疼,心里却不觉得是这样。
总归各有各的理,各人站各人的主子。
同归静静的站那儿,将所有的声音收进耳朵里。她垂了眸,面色平静,“搬吧。”
黄色纱裙,灿烂无比,可莫名就叫人觉得像朵枯萎的花。
“是人撤离了吗?”同归这样问。
一个月了,人早就撤了。
寻暗不敢抬头,院子里的人忙碌的进出,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探听,“是的,都撤了。”
那就要回归原位了。
陆家的下人行动力很强,一看就是接受过很强训练的,动作中没有一点声音,可却很快。
不多时,同归这些日子的东西都搬出去了。
搬的院子有些偏僻,应该是很久都没住人了,杂草荒芜走野蛮的生长着。
桐华院里的男仆是没跟来的,倒是买的小丫头其中跟了两个过来,同归看着两个活泼可爱的少女,心里默念一声造孽,“其实你们不必跟着我的。”
两个少女一个叫明月,一个叫彩霞,都是进来后同归起的名字。
明月彩霞互相望了望对方,异口同声,“我们是夫人的奴婢,就要跟着夫人的。”
其实留在桐华院也成,身契在那,又不进屋里头伺候,陆殊途应当是不会赶走她们的。
两个小丫头如今还在发育的当口,个头也只到到同归胸口,扎着两个双髻,看上去天真烂漫。
同归的心软了软,多了一些耐心,“我并不是陆世子的夫人,你们跟着我没前途。若是现在回桐华院上头除了陆世子外是没有正经的主子的,你们年纪又小,管事也不会,也不需要你们做粗重活。可跟我就未必了。”
起码眼前这个屋子就是要收拾的。
同归其实做好了将就一下的准备,她不认为自己能在这呆多久的。
可明月彩霞却不干,叽叽喳喳的。
明月扬起头:“我喜欢夫人,我就要跟着夫人。”
彩霞也不甘示弱,甚至没有说话,直接就去除院子里的杂草去了。
同归叹了口气,能怎么办,就收着呗。反正也就委屈一段时间,等她走了,这两个小丫头也就回去了。
只是同归却拦住了彩霞,上下打量了一圈,直接从收拾的东西里抽出一把剑。
在桐华院的生活的时间里,所有东西都是按照同归喜好准备的,小剑也是下面人搜罗过来的逗她解闷的。
只是她没用过。
此刻同归先掂量一下小剑的重量,缓缓抽出,冰冷的剑光带着削铁如泥的气势而出。同归陡一振臂,剑声便发出剑鸣,直接削走了一片的杂草。
这一招一使出来,明月彩霞当即双手捂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哇!”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同归心里头洋洋得意,双手却背在身后,面上是如世外高人般的沉稳,“你们去收拾屋内,这片草交给我了。”
除草若是用手拔还是比较累人的,有这种功夫,肯定轻松,刷刷刷的一会就能除个干净。
明月彩霞兴奋的点点头,左一个夸,又一声叹,弄的同归愈发迷失。
待两人蹦蹦跳跳的走进屋内,同归却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糟糕,装过头了,她是不能动用真气的。
可装过的脸怎么能落地呢,同归轻叹了一声,认命的用袖子去擦了擦嘴边的鲜血,拿起小剑蹲下身去割杂草。
好在收拾屋子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同归也不必一边割草一边偷看明月彩霞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