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权臣(103)
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我该往后看了。
第58章 才下眉头(2)“你是让我打地铺,还……
午后裴清仍旧是去上职,圣驾再有几日便要启程返京,他须将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妥当。等留在杭州,就是专心照应洋人那桩买卖。
昨日还是晴朗的天气,今日里就阴云密布,大风刮得紧,像是要落雪的样子。许是因为在南方,这儿的雪落得比京城迟许多,京城十月便下雪了,如今十一月底,这儿才堪堪有要下雪的迹象。
永嘉虽留在了风荷轩中,却也有事情要干。瞧着书房里堆着的那堆医书还未拾掇干净,永嘉抿了抿唇,想起来昨日那档子事。她那香还只捣了一半呢,留了一半被月若收到书房中了。
外头颇冷,屋子里暖炉烧得旺,永嘉便坐在暖炉边慢慢捣着香。如今再想起来昨日的事,脸上还是会一阵烫,虽已经过去了,但不免心有余悸。
裴清这个人实在是奇,永嘉总觉得和他成了婚就像做梦一样,从前看别人成婚之后的日子过得都差不多,到了她自个儿身上却是大不一样。从前她从来不晓得他这么爱吃醋,但在要紧事上却又这么体贴。
他待她好,她自然也要待他好。永嘉想着,唤了月若道:“让阿和进屋吧,我有话和他说。”
过了一会儿阿和便进来了,大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态,他还从没有进过风荷轩的屋中。永嘉放下了手中的研杵,向后倚着交椅,落目在跪地的阿和身上,单刀直入道:“过几日本宫向永宁公主讨你的身契,你离了杭州吧。”
阿和怔了,刹那间转喜为惊:“殿下......”
永嘉道:“本宫是知会你,你下去吧。”
月若送走了失魂落魄的阿和,掩了屋门,取了几个香囊到永嘉身边存香粉,边道:“其实驸马爷说得很对,奴婢看他只是模样上有几分像,旁的哪一处都不像,殿下看就了呢,也会烦的。”
永嘉接过一个香囊,将锦带收紧了,贴在鼻尖闻了闻,道:“就算他哪里都像,也是不能留的。有一个驸马爷在,那就足够了。永宁的日子看似潇洒舒坦,但是她其实不大高兴,对不对?如若她和她那卢驸马好好过日子的话,也能开开心心了。”
月若笑了笑:“驸马爷是好福气。”
一个宫女进来传话,外面落雪了。南方的雪和京城落得不同,京城的雪总是在狂风漫卷之中飞舞着,南方的雪却下得悠扬安静,这一会儿没有风,只有细雪在茫茫天地间静落着。
屋门半开,永嘉立在屋内望着院中的落雪,忽然想到一年前的事情。一年前京城落第一场雪时,是她和萧承远的大婚之日,也是她第一次记住裴清这两个字的时候。今年的第一场雪,裴清却已经在她身边了。
永嘉轻声道:“也是我的福气。”
如若换做是杨旭,换做是纪玉林,她嫁给旁的无论哪一个人,日子都不会过得像今日这般舒心。
雪密密下着,院中的宫人暂时都停了活计,只有几只雪中的飞鸟成了天地间唯一跃动着的生灵。永嘉望了雪一会儿,蹙眉道:“看样子是要下许久,让人去给他那儿送把伞吧。”裴清出门没个打算,江南落雨落得勤,时常打湿了才回来,她骂了好几次都没长个记性。
雨就罢了,湿了身子喝碗姜汤就好了,可是淋了雪就冻着了,他身上还有伤。
月若进屋取了伞,正在廊下吩咐小宦官,永嘉又想起来了一事,让他们停了停,自个儿进屋去取那件黑狐大氅了。这件大氅厚重,裴清原是嫌麻烦不肯带来,她在裴府安排着南巡诸事时还是强硬地带上了,冬月里冷,
该穿一穿的。
两个小宦官去送东西了,永嘉望着他们的背影出了院门,才松口气似的回到了屋里,又道:“掐算着时辰,可以将药煎上了,等他回来用了晚膳就能喝。”
月若含笑道:“殿下是对驸马爷越来越上心了呢。”
酉初一刻,估计着裴清该回来了,永嘉便仍立在屋门边等着。雪一刻不停地落着,现在地上已经薄薄地积起了一层。月若劝她回屋去,恐怕着了凉身子不舒服。从前她是万万不敢这么立着的,但是这几个月来想是裴清日日照料着身子的缘故,身子比从前好许多,没有那么禁不得寒了。
裴清是自个儿吭哧吭哧撑着伞踩着雪进院的,永嘉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已经笑着到她眼前了。她是头一回看他穿氅衣,平日里或是寻常袍服或是官袍,难得一见,倒觉得他生出些王公贵族的风流意味,就好像哪一家的公爷侯爷似的。裴清的气质,一贯不像寒门出身的,今日更甚。
永嘉反应过来后讶然道:“你身边的人呢?怎么没个人侍奉。”
裴清将伞收了,抖落了雪搁在屋门边,牵着她就进了屋,边道:“马车刚到了,我等不急,就先跑回来见你了。”
月若将屋门掩上,只留夫妻两人在屋里说话。裴清原是自己动手去解氅衣的锦带,永嘉却挡开了他的手,纤纤玉指覆上丝结给他解着。裴清一愣,随即笑着贴近了她些。黑狐氅衣厚重,他又生得高,永嘉费了好大力还是没能成功将它从裴清肩上解下来,恼道:“你将身子低一低。”
裴清照做了,躬了身低了头,永嘉踮起些脚,去解氅衣的时候颇有些环住他脖颈的意味。她刚将氅衣成功地解下来,裴清便揽住了她的腰,低下头来刚好在她的唇边落下一个吻。永嘉怔怔的,黑狐大氅一下子脱手,沉闷地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