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要和我离婚(68)
“抱歉女士,我们的权限不足,联系不到您说的那一位……”
“要不然您试试自己打电话呢?”被她询问的对象露出了某种意味深长的暗示眼神,偏偏笑容仍是规矩又端庄的,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毕竟您有这个渠道,要是真的着急的话,您自己亲自来可比我们快多了……”
要说玩权力压人这
一套,财团的少爷可比在管理局打工的领导熟练多了。
不是没打过南恪的电话,不是没做过最后的尝试。
只不过那本来就是临时敷衍用的工作电话,少爷玩够了实习生游戏抽身离去后,电话也自然而然成了空号。
财团方面的交接人曾经给过她一个号码,从未主动响起,身边人也没有半句催促,那位口出狂言的年轻人似乎真的保持了一份尊重,万分体贴地将最后一步选择的权力交到了她的手上。
但是,这是真的么?
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上面玩权力游戏时,有意无意地从指缝里流出的一点点好处,区别不过是松开手指流下更多,或是攥紧手掌什么都不给,南恪看似将自己放在了一个道德之外的卑微位置上,可他这样的人,真的会因为这种关系诞生所谓的愧疚和自卑吗?
当然,他肯定也是说了许多真心话的。
两个人不能结婚是真的。
他愿意接受婚姻之外的关系是真的。
他觉得晏秋很重要,这位三级监察官是位值得尊重和信赖的对象,也是真的。
但是除此之外的部分呢?
利益推动的车轮不可停止,财团和管理局之间的矛盾不可忽略,这不是某位本家的少爷或是单独哪一位监察官就能完全阻止的,这庞大的机器一旦开始运行,盲目的阻止也不过就是成为无数轮轴之间被碾碎的某个渺小齿轮。
在有关下城区的问题上,南恪没期待过晏秋的成功,晏秋也没指望自己真的能扭转整个财团的判断——说到底,两边不过是顺着自己的立场往下走,并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尽力多为自己争取些好处罢了。
南恪要的好处很直白,他喜欢一个女人,并且不介意帮忙她身上的负重和压力,而做到这一点对他来说几乎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他太年轻了,年轻到不需要去思考未来的日子,全身心的投入享受,仍有大把的青春和时间允许他随意挥霍,若能在这个基础上选中一个心仪的对象做露水情缘,那自然也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他没把晏秋的丈夫放在心上,也没有把晏秋的婚姻放在心上。
他给出的好处那么多,只需要勾勾手指,一句话的事情;而与之相对的,他要想要收回这一切,需要的也就是一个眼神,一个意味深长的沉默暗示。
“……女士?”财团的负责人站在晏秋的旁边,负责与她交接那些污染区的数据材料,女人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会,然后才转头看向了旁边的负责人。
“这部分材料涉及到部门核心机密,照理来说不能这么直接给您看的,”对方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为难,但很快,这为难又转成了令人舒适的微笑,从容提醒:“但您要是有更高级别的许可……”
负责人的目光转向她放着手机的口袋,足够意味深长。
“我知道。”晏秋没有伸手,只放下了手里的文件,也同样微笑着回应:“那我先看看别的。”
她知道的,年轻人耐心是有的,可惜不多。
而这场单方面的、自上而下的狩猎游戏,他也快到忍耐的极限了。
要怎么办呢……
晏秋略有些头疼的想着。新闻直播里映着某位议员女士的脸,她有自信自己可以越过某位处长的存在,直接联系上这一位,但是现有的筹码太少,不足以让狡猾的政治动物安心联盟。
想要说动这一位为自己站台,她需要付出的更多。
此前的阮慈女士大抵打的是用儿子当“聘礼”,用另一场婚姻做联盟的象征,以此引她进入自己的阵营,但越过这一层呢?
她还有什么能说动阮慈帮忙?
或者说,她这么一位快要到销毁期限的监察官,还有多少可供压榨的实际价值?
*
——妻子的神态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她的压力,林暮川能理解一部分,但是更深层次的博弈和勾心斗角,那就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做丈夫的在许多事情上无能为力,思来想去,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就是尽力照顾好她的生活和日常。
……但是,她就连这个也开始变得敷衍了。
无论是至少翻了一倍的加班时间、还是回家也几乎没怎么停过的工作电话,还有夜晚时推拒的双手和歉意的眼神——至少林暮川无法理解,这种事情稍微来一下也可以起到放松效果吧?他都没说自己不行,为什么反而轮到自己老婆次次都说“今天太累了还是改天吧”?
林暮川疯狂搜索关键词,得到的信息要么是出现了男性不可言说的特殊情况,要么就是会指向某种不可接受的绿色暗示。
……他老婆真的要出轨了?
林暮川回忆这段时间妻子联系的对象,人数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只有一两次见面的人,有男有女,不可能是这个范围。
而此前最引他怀疑的两个男人一个最近躲在管理局不出面,另一个干脆从妻子的社交圈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可如果不是出轨的话,难不成是自己对妻子的吸引力终于下降了?
林暮川忧心忡忡地对着镜子摆弄自己的身体,肌肉还在,年纪也还够用,这张脸依然够看,比起社交媒体上那些不知廉耻的便宜货完全不差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