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入蛇口 gb(147)
明示接下来该怎么做。
榻上的纱帘挑开,一条赤蛇游出来把它固定成一束,榻上的圣人单手撑着额头,表情有点无精打采,与几个时辰之前看到的大不相同。
“过来。”她说。
聂云间站起身,犹豫一下还是解开外袍。布料扑簌簌顺着脊背和腿弯堕在地上,他迈过去,走到榻边。
“……还需臣再脱吗?”
封赤练有点迷糊有点不高兴地瞪着他,忽然伸手把他拽上榻,反手按平。聂云间下意识向后仰起头,记忆里熟悉的画面开始涌现。
纵然头脑还在努力保持冷静,身体却自顾自地回忆起过往不知多少次的触感和快意。古怪的是这次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不许睁眼,”她说,“不想眼睛瞎了脑袋坏掉就照做。”
聂云间依言闭眼,感到一阵微凉缓慢地从脚踝绕到腰际。微凉的鳞片在皮肤上摩擦,一阵酥麻自尾椎直直爬上脊骨。
他压抑不住地低喘一声,随即咬住舌尖,那条蛇尾在他的腿上剐蹭着,直到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便缠紧不动。
聂云间僵着上半身等待,等了半天只有耳边抱怨的一声吐气。封赤练支撑起上半身抓住他的肩膀,像整理一团被褥一样挪了几下,然后靠上去。
“不许绷着,”她说,“全是骨头,不舒服。”
聂云间愣了,有一阵子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他试着放松肩膀,她就靠紧不再动,寂静的黑暗包裹上来,一时间周围静得只有呼吸和心跳声。
他数着自己的心跳,也数着她的心跳,这副帝王的身躯里,那颗心跳得很慢,却极沉,像敲一面巨大的鼓。
她大概是真不打算做什么了,认识到这一点后,因为慌乱而一片空白的头脑反而活跃起来。他的身体被紧紧束缚着,予求予舍,连最微小的反抗也做不到。
在这个时候什么也不做反而像是被无限延宕的前。戏,连最微小的呼吸也挑动那些暧昧的记忆。
他想起在床帐中那些纠缠着身体每一寸皮肤的蛇,想起被压在屏风上时摩擦带来的痛苦和刺激,想起挣扎力竭后深入骨髓的快意,想起那时压抑在喉咙里的哀吟,它们一遍遍在他脑海中重演,却一个也没真正降临在他身上,让他从苦熬中解脱。
呼吸在变得沉重,被蛇尾缠住的脚踝绷直又蜷起。聂云间咬住下唇闭眼强迫自己入睡,却愈发无法控制自己集中的精神。
“陛下……”他含糊地从齿间挤出这个称呼,蛇尾巴尖很不耐烦地戳了他一下,意思是闭嘴。
“吵死了,”封赤练说,“也硌死了。”
“要不是这里这么冷,要不是忘记带韩卢……”
“我才不要你。”
第81章 不得解“咬断我的喉咙吧。”
被蛇尾所缠的身躯绷紧,聂云间的呼吸乱了一瞬。
韩卢,他没听过这个名字,朝中能登朔望朝的官员里也没有一个姓韩的,它就像是一片不知何处来的木茬子插进了他的皮肉里,看过去时血已经把袖口浸湿一块。
他能怎么办呢,他能骂人谄媚,他能端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分辨圣人身边的人到底是忠是奸,那些讨好里是不是有些引而不发的心思。可面对圣人轻飘飘的嫌恶,他只能沉默。
这幅冰冷的,骨骼嶙峋的身体没有一点能引发情。欲的地方,现在当个暖床的器具都不足以。
愿意跪下来叫她圣人,叫她主人的人有千千万万,那里面鲜妍的面容和柔软温暖的身躯不知凡几,他在这里面连被瞥一眼的价值都没有。
之前说情愿用身体讨好她,换她再多留一刻,可现在他连讨好她都做不到。
太差了……
封赤练不知道这只呼吸凌乱的鹤在想什么,她只是又调整了一下姿势,给自己挑一个不会被他的肋骨和锁骨硌到的舒适位置。
说实话,要不是蛇身被太多人知道容易惹烦心事,她真宁可今晚把虎诘叫来当这个人形暖炉。
武将的身躯温暖结实,虎诘看起来也不像是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吓到的,如果之后几日西北的天气还像今天一样惹人厌,那……
思绪短暂地断了一下,紧贴着聂云间的蛇躯又开始缓慢移动。封赤练察觉到这只被缠着的鸟儿呼吸又变了,囚在肋骨里的那颗心很快地跳起来,撞得骨头突突作响。
聂云间闭着眼睛,脸上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颜色,那里面有苦楚和挣扎,也有些微不知所措和沉溺。
原本规矩系着的里衣领口被扯开一边,他的手移动上去,绞着衣领,像是怕烫般不敢移动。
封赤练抬起头,用肩膀支撑住上半身,目光越过聂云间的肩头,盯着那张还无知无觉的脸。
他蜷身空咽,滚动的喉结压下所有可能溢出来的声音,那只在领口迟疑的手犹豫半晌,终于下了决心一样探入,小心地贴上胸前的皮肉。
那真不是只适合做这种事的手,指节修长,带着常年握笔导致的轻微变形,五枚指甲都是很淡的粉色,甲根几乎看不到月牙。
只是看一眼就能知道这双手是何等的冰冷又何等的不近人情,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可现在它却笨拙地移动着,模仿那些被豢养的伎子讨好主人的艳行。
指尖抚开衣襟触到胸膛,短暂的刺激就让聂云间骤然蜷紧身躯,喉咙里冒出含糊的气音。
手上常年握笔留下的胼擦过,激得身躯一阵战栗。
过往被圣人捉住这双手在身上肆意描画的记忆逐渐从脑海中清晰起来,带得背后那条赤蛇纹身忽然也跟着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