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幼崽不想做渣攻(89)
漆黑的触须在他们身边翻滚,覆盖在公爵府的上空,起初的惊惧过后,大多数公爵府的雌虫和亚雌实际上是感觉安心的。他们熟悉少雄主的精神触须,见识过它的强大,有他在,无论是雄保会还是教廷,都无法收割他们的性命。
说来讽刺,谁能想到一向被雄虫用来掠夺雌虫和亚雌的精神触须,有朝一日竟然成了他们的庇护所。
而西森却觉得,黑色的触须或许在哀悼。
他看到那触须怎么将濒死的埃德温包裹,怎么将他吞噬,他知道少雄主有多在乎埃德温,他不觉得少雄主能承受失去的痛苦。
他小心靠近着长相陌生的少年雄虫,悲伤的面容却被惊诧取代。他闻到那股纠缠在一起的血腥味,埃德温干净的气息染上一丝糜烂的浑浊,像焚烧的皮革和波本酒,西森不是年少无知的雌虫,他转瞬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塞拉也抬起发红的眼眸,目光中的羞愧和歉意几乎难以掩饰:
“西森,他——他伤得太重了,我没有更好的办法,我——”
“...他还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是母神的恩赐,少雄主应当高兴才是。”
西森压下惊诧和荒谬感,还是免不了为埃德温的生还而开心。他必须承认,知道少雄主标记了埃德温的时候,他感觉很诡异,毕竟少雄主用幼崽的小手搂着埃德温脖子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即便他知道少雄主的年龄并不是真的幼崽,但雌虫都难免被视觉欺骗,久而久之就真接受了埃德温和少雄主的雌父雄子关系。
而今,看着埃德温被横抱在少雄主怀里,而少雄主从一个五短身材的肥胖幼崽,长成一个身高远超其他雄虫,仪态挺拔的少年雄虫,西森觉得说不出的古怪——但那并不影响他高兴于埃德温的生还。对于他来说,埃德温是曾经的同僚,是他的挚友,也是他的战友,对于他们这些生死一线的军雌来说,没有什么事大过生死。
他没什么不能接受,或者可以置喙的部分。
“...谢谢你,西森。”
塞拉的面容缓和了些,但是愧疚没有离开他的双眸。他自己知道,他做的事究竟有多不堪,即便那被掩盖在救命的举动后也没用。
“我会为其他的雌虫和亚雌提供精神治疗,你们——”
“少雄主,先不提这些,伊洛特皇子说,雄保会的虫马上就要来了。教廷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第44章
“恭贺塞拉公爵蜕变成功。”伊洛特清越的声音从从西森身后传来, 他单手抚在胸前,对塞拉行了一个躬身礼,而等他抬起头时, 目光却在塞拉和他怀里的埃德温身上转了一圈。
他的眼中流露出惊诧和复杂的神色,脸上的恰到好处的欣喜也微微褪去。伊洛特很聪明, 即使他因为自己的雄虫兄长过分的占有欲, 没有跟雄虫发生过任何关系,但常年浸淫在宫廷这个大染坊,怎么可能看不出这是怎么回事。
他为埃德温的存活感到开心, 这是真心实意的。每个高等级雌虫在完成蜕变成年后,存活都是不容易的事, 无论用什么方式活下来,都是勇气和幸运。
只是他没想到,塞拉竟然会完全标记他的小雌父。
伊洛特垂下双眸, 尽力平复着心绪,维持头脑的清晰。在频繁和公爵府的接触后, 他比原本在第一军团服役的时候, 更加了解埃德温了。他知道他曾经的上司是个一根筋的脑袋,活得真实又诚恳,他也知道, 即便他心里默默希望埃德温能利用塞拉的感情, 达到为同胞谋福祉的目的, 埃德温心底里一直将塞拉当作需要保护的幼崽。
他将塞拉当作自己的幼崽, 不自量力地将这个伊洛特见过最强大的雄虫, 拢在自己的羽翼下保护着,不计任何回报。
原本,若是单纯的雌父和雄子的关系, 伊洛特也可以安慰自己一切都没什么不对。毕竟他相信每个幼崽的心里都会渴求雌父,那是他们生命的赋予者,幼崽和雌父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纯粹而炙热的,是伊洛特难以想象的美好,可当塞拉标记了埃德温之后,这一切的性质都发生了改变。
埃德温会被一个强大雄虫的基因污染,他会存活,但他也永远不是曾经的他了。被雄虫标记对于雌虫和亚雌来说无异于又一次新生,他们的被污染的基因和被唤醒的本能都会日渐驯服他们,即使他们侥幸在雄虫的残酷和暴力中保持着清醒的认识,他们也永远、永远无法对他们的雄主说不,永远无法违抗雄主的命令。
这样的雌虫,伊洛特见过太多了。宫廷是一个让无数惊才绝艳的雌虫、亚雌接连溺水的地方,伊洛特自己的雌父便是其中之一。这个曾经指挥过三军联合战役的贵族出身的军雌,生来就有寻常军雌难以企及的美貌和聪颖,在伊洛特的记忆里憔悴得如同一个精美的瓷质玩偶,永远恭谨地跪在老虫皇身后,直到他生命消逝的那一刻。
而在这位永远优雅恭谨,仪态端方的皇雌侍逝世后,伊洛特从自己同父异母的雄虫兄长的口中,听到刺耳又亵渎的调笑:
“伊洛特,我亲爱的弟弟...你比皇宫外那些媚俗的亚雌、雌虫都要完美,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之一,我亲手挑选和养大的珍宝...或许你有着不错的传承,你的雌父是个世间罕有的美人,若我早几年蜕变,或许你现在不应该叫我兄长,而应该叫我雄父了,我精致的小玩意儿...从内而外都是我的产物。”
这个念头似乎让科莱恩变态的占有欲得到更深刻的满足,而伊洛特却只想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都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