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国女昏君后(137)
如今,那个影子,竟是渐渐和面前的宋灵毓合二为一。
“贱人!”宋母再也忍不住,将佛珠劈头向宋灵毓砸下。
佛珠砸在头上,宋灵毓躲也不躲。
他被打个正着,雪白的额角立即泛起红肿。
宋灵毓什么也没说,垂眸看着那佛珠滚落在地,伸手将佛珠捡起,双手俸还给母亲。
甘嬷嬷将佛珠拿回来,抚着宋母的后背,不满地对宋灵毓道:“公爷,您别再气太太了,这么多年,太太因为你受了多少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说两句软话又怎么了?您马上而立,这个岁数换别人家,儿子闺女都一地了,您自己不急,做母亲的能不急吗?您知不知道,因为外面的闲言碎语,好人家的小姐现在都不愿意与我们结亲,这几个还是太太费了老大力气要来生辰画像的。”
宋灵毓:“......”
见他还是不说话,宋母推开甘嬷嬷,让她不必再抚了。她喝了口茶压火气,重新将佛珠握在手里,探过身子问宋灵毓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那女皇帝强迫于你?”
“若是她还像之前那般,不要脸地往你身上贴,你跟我讲,我自有办法对付她...”
“母亲,慎言!”宋母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宋灵毓严厉地打断了。
宋母怔住了。
她惊讶地发现,面对她的斥责一直沉默不语的儿子,竟然在听到她对女帝出言不逊后猛地抬起头严厉地瞪她,周身气势骤起,威压之甚,竟是震得她浑身一颤。
“好啊!好啊!”宋母气得手直抖,她指着宋灵毓道:“我算是看清楚了,你是自愿的!”
“母亲,”宋灵毓并没有因为宋母气得发抖而软下语气,他似乎被触碰到了某处底线,他依旧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但语气并不柔软,直视着母亲道:“不儿子对陛下是否有意,但陛下一心为国,待儿子以君臣之礼,尊敬儿子、信任儿子,从不曾逾矩。儿子不知南宁为何会有这种谣言,但想来是有心之人在背后作祟。眼下大胤风雨飘摇,外有鞑靼犯我边境,内有淮南王佣兵自重,在此危难存亡之际,但凡忠肝赤胆之人,必然一切以国事为先,又岂可想那儿女情长,所以,请母亲切莫再提娶亲之事。”
听这话的意思,竟然是宋灵毓对那女皇帝有意,而那女皇帝对他无感。
想起之前儿子对女帝那嫌恶的态度,宋母觉着匪夷所思,想了又想,仍觉着不可思议,问道:“传闻那女皇帝会妖术,你莫不是被下了降头吧?”
宋灵毓的眼神又变得冰冷起来。
宋母:“.....”
宋灵毓回来之前,她设想了很多种情况,但根本就没考虑过,竟是自家儿子对女皇帝上了心,死心塌地要追随于她,而那女皇帝反而无意于儿子。
宋母和甘嬷嬷对视一眼,暗道不妙。
那接下来的事就难办了。
宋母揉了揉眉心,道:“不管你和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南宁已经有人议论,不日京城也会有人人议论,你且想想你和皇帝相处之时,是不是真的没有丝毫暧昧,人的心思是藏不住的,只要心念存在,被人看出来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你又待如何?”
宋灵毓:“....”
宋母:“万一皇帝知晓你的心思,你们君臣之间又要如何相处?无非是她无意于你,但碍于你辅臣的身份,又不得不日日面对你,平白地不舒服,最后干脆给你赐个婚让你收心;要不然就是她觉着有你这么个人投怀送抱也不错,和你结亲让你做了亲王,而从此你便不能再参与朝政,宋家所有人都要卸去官职,三代之内连科举都不能参加。”
宋母看着宋灵毓越来越苍白的脸,道:“这两样,哪个都不是什么好下场。”
她见宋灵毓不说话了,知晓他还顾忌着些家族,心里不由得舒服了些,语气便也放缓了,道:“这话咱们关起门来说,你也不用和我说什么大不敬,以我老婆子看来,这女子,干脆就不该做皇帝。不管是领兵打仗,还是治理国家,那都是男人的事。女子再有本事,也及不过男子,那位嘉光皇帝是立下了伟业,不过她难道都是靠了自己?不也是借着美色将外敌内强哄得团团转,靠着他们才稳固了政权?她先后生了三个孩子,除了最后一个生父是她的亲王,剩下两个还是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史书上写得光鲜亮丽,背地里的故事,还是不是被写成稗官野史,传阅大江南北?”
宋灵毓皱眉,道:“善于用人也是明君之才,自古圣主,谁人是单枪匹马打天下,必然是靠着仁德贤明吸引卧龙雏凤,助之成就伟业,这点不论男女。至于嘉光帝的子嗣,正如君主是男子时,子嗣也并不全是由一母所出,她的子嗣,左右都冠了国姓,不是一父所出又有何不可?且正如稗官野史所云,那位亲王也有诸多情妇,私生子如云,又何故只言嘉光帝一人私德不堪?”
宋母见宋灵毓这样说,讽刺一笑,道:“那若是你,能容忍妻子和别的男人生孩子?”
宋灵毓:“自然不能。”
宋母嗤笑一声,道:“歪理说了一大堆,好像头头是道,一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
宋灵毓道:“我自然不能容忍,所以也会要求自己,只倾心一人。”
“你...”宋母一噎,脸上又升起不悦。
这个儿子平日里寡言少语,一旦要是激起了脾气,争论起来常常会说出惊人之语。
这点也和那贱人十分相似。
记忆飘散回多年前,她似乎记得,那贱人也说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