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一家人(2)

他敲我的头。

「我讨厌别人敲我的头。」我直视着他，有一瞬间忘记呼吸。

「还犟嘴。」他敲得更狠了。

看时间该去学校了，今天是特意请假回来的。

妈妈在外面拦住了我，我识趣地把红包递过去。

「以后不准收你姐夫的钱，知道吗？丢娘家的人。」

我点头。红包里有一千，我提前抽走八百。

「你去干什么？」

「上学，快高考了。」

妈妈‘哦’了一声。

以前家里人特别重视我的学习，现在对我持放养态度，他们的重心放到姐姐身上了。

准确的说，是姐夫。

距离高考还有73天，我摸着那厚厚一沓试卷，心中发烫。

班主任甩着一头利落短发，在讲台上滔滔不绝。

暗恋的男生埋头记着笔记，刘海长到快遮住眼睛了，真想给他拂上去。

他抬起头，我迅速别开目光，脸却不自觉烧起来。

心脏在有力地跳动，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但我知道，劫还未到。

第3章

校门口常站着几个黄毛混混，抽着烟，打量路过的女生。

我走过时，流氓吹了声口哨。

我停下，瞪着他们。

他们倒躲闪了目光：「妈的看什么看啊！没见过帅哥？」

我咬碎糖，嘴甜得跟蜜似的：「哥哥们，帮个忙。」

过几天，傍晚会下一场大雨，高强【偶然】路过，载我回家。

借机会让我住在他们家。

我不会打乱故事线，蝴蝶效应带来的未知是可怕的，我要做的是掌握主动权。

这天很快来临，我站在校门口，记得那天我等了五分钟，雨越下越大，我担心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车，抱着书包飞奔出去。

衣服很快淋透，高强从车窗探出头，「袅袅，姐夫来接你了，快上车。」

我装作感激地要跑过去，被一个混混拉走。

撕我的衣服，扇我的脸。

「救命啊！唔……」

混混目瞪口呆：「姐姐，你是个狠人。」

「你说几句脏话啊，狞笑会不会。」我低声指导。

那边高强拿着棍走来，见只有一个人，他松了口气。

「赶紧滚，趁我还没报警。」

我咳嗽了几声，其余几个混混从暗处出来。

我贴着混混，耳语：「往死里揍那个男人。」

肚子被踹了一脚，我趴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前方：「姐夫，救我。」

他站在路口，迟迟不敢动。

我摆脱混混，扑在他身上，死死定住他。

给混混使眼神。

这场打戏持续了十分钟，巷口站岗的两人学狗叫，有人来了。

混混们逃跑，我裹着衣服。

「姐夫，求你不要和家里人说真相，就说我摔倒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高强表面看没什么伤痕，我特意吩咐他们往肉肥的地方揣。

我坐上车，高强突然看了我一眼。

「袅袅，你怎么惹上他们？」

我摇头，抱着衣服哭了一路。

只是走到半程，我的腿止不住的发抖。

这不是去家里的路线。

「姐夫，这是去哪儿啊！」

「中环路堵车，我绕了一下。」

「哦。……姐夫，这次谢谢你。」

高强又看了我一眼，停下车。

外面黑漆漆的，只有车前的灯，这是个荒村。

「袅袅。」

「恩。」我阖着眼皮，打了个哈欠。

死一般的安静，半明半暗中，我知道高强的眼神黏在我身上。

我不敢看他。

牙齿死死咬着嘴唇。

窗户紧闭着，空气散发着恶心的味道，高强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突然靠近我。

白色的脸面无表情，「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姐夫，你在说什么？」我皱起眉头，「重生？」

「姐夫你重生了吗？那今天为什么不提醒我带伞啊！」我抿着嘴，故作生气。

高强眼珠转动，脸上的肉松弛下来：「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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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从哪拿出一瓶饮料：「渴了吧。」

我抿了一口。

他看着我，不知在琢磨什么，不能让他怀疑我，我又灌了一大口。

车突然晃动一下。

借此，我喷了出来。

车窗敲得震天响，「哎我说兄弟儿，你车停的真是个地方。」

是个司机。

他下车，想不追究，司机不愿意。

「你以后反悔，讹我怎么整？」

我回头，出租车里坐着一个人。

下车想走近看，却没有人了。

司机坐在一边抽烟，意味深长地看我们。

「有的人，呸。

「小姑娘，少跟这种人混。」

高强指着他，「你什么意思啊？」

「你这么怕报警，不会有其他的罪行吧。」

「造谣是犯法的！」

我跑过去，递给司机一瓶水。

高强的车里有两个抽屉，我从左边拿出一瓶。

司机刚要喝，被高强夺了回去，水果然有问题。

如果没有撞车这个意外……我感激地看了眼司机。

我为难地说：「姐夫，我还有作业没做完，明天还要上早自习。」

高强恢复好姐夫形象，叫了辆出租。

四月的风已有暖意，吹来时，我抱紧身子，哆嗦了一下。

我回忆着高强的动作和眼神。

可以确信的是，高强也重生了。

只是重生是以死为前提，高强又是怎么死的呢？

第4章

我住在二楼最右边的房间，紧挨着姐姐姐夫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