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窦媛心里讨厌死庄氏了,她好容易找机会和亲人说说话,庄氏肯定是故意的。
锦娘笑道:“你去忙吧。”
“好。”窦媛只得让人去请人。
却说锦娘回来之后,见到如烟过来了,又请她进来。
如今方才知晓如烟要成婚了,专门过来给自己下帖子的。
“竟然有这般的好消息,不知道说亲的是哪家?”锦娘忙问道。
如烟笑道:“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是我家店里的账房。”
“他是哪儿的人啊?”锦娘问起,很怕她又信错了人。
如烟道:“他是大名府本地人,我赁的这个茶楼的地契就是他家的。只是他父母过世,不擅长经营,故而才赁给我。不过,您放心,他爹娘虽然亡故,祖父却还在,算不得十分殷实,但在本地也有些势力。”
见她头脑清晰的分析着,锦娘笑道:“好,这就好。我们今年还不知道能不能留在大名府,若是不能够,看到你有个归宿,我就放心了。”
如烟没有亲戚在堂,自然想请锦娘帮她操办,锦娘也是如她所愿的答应下来,在玲珑馆收拾一间出来 ,让她到时候从推官府上出嫁,也无人敢欺侮她。
锦娘印之前得了如烟的份子钱,这次帮她筹办婚事不许她出钱,如烟倒是体谅道:“您帮我操持,让我在府里出嫁,已经是天高地厚之恩,还要您出钱,我这实在是无立锥之地了。”
“你别这么说,这也是应该的。”锦娘道。
如烟是个心细的人,她知晓锦娘常常给人家做全福人,只好道:“您不肯让我出银钱,可是我请了您做全福人,这喜钱却是一定要收的。”
二人推拉一阵,锦娘只得收下,但也是都帮她用在婚礼上了。
先是帮她买了两个伶俐的丫头一个小厮,把卖身契都给了如烟。又请裁缝缝了八铺八盖,再有绣坊做了鞋袜,新妇的衣裳。
这些都是小事儿,还有给如烟现成买的螺钿床、屏风、美人榻、梳妆台等等。
家里也是忙的不行,如烟很不好意思,她的婚事定下的日子急,又要人家操办,还不给钱,好容易给人家的全福人的银钱都全部用在她的身上。
锦娘是自己给自己准备过嫁妆的,当年单子都还有,如今照着上面拟出来,倒是很轻松。
男方那边听闻如烟原来是推官娘子的表亲,亦是欢喜不已,其祖父拿了一百贯出来做聘礼。锦娘都把她放在如烟的嫁妆里了,在端午的前两日,如烟算是嫁了过去,三日过门还带了男方上门。
锦娘见男方的确不像是有花花肠子的,况且如烟也是个聪明人,也给她们准备了回门礼。其实如烟靠她,就跟她靠魏夫人是一样的。
是她高攀了魏家,可魏家完全拿她当姑奶奶对待,那么她也将心比心对如烟。
如烟见这些回门礼有首饰、彩缎、油蜜、蒸饼、鹅蛋还有茶饼、鹅、羊、果物,满满的装了两车。
“娘子,推官娘子真的对你很好。”
“是啊,我在危难之时,就是蒙她所救,如今我出嫁也是劳烦她操办。可见咱们女子之间,也是有义气的。”
久在风尘之中,她是不信任何人的,青楼的姑娘们都有几幅面孔。抢生意来毫不手软,大家尔虞我诈习惯了。
偏偏这位魏娘子并非是软弱可欺的人,甚至颇有丘壑算计,但是她知晓自己的计谋和欺骗没有生气,反而颇体谅她。
因为她看的出自己的不容易,一切都是出于自保罢了。
……
办完如烟的亲事,也到了五月,锦娘已经是在托牙人找人看房了。不管任期到哪儿,大名府如今位置几乎都满了,应该不会一直待在大名府了。
方妈妈道:“要是能回京就好了,大名府虽然好,可是京里更好,也不必这般搬来搬去了。”
“常言道搬家三次等于火烧一次,咱们也不愿意,可是没办法。郎君外任,咱们就得跟着离开。”锦娘笑道。
方妈妈也点头:“您说的是,总不能让郎君一个人上任。”娘子跟着也能结交不少好亲戚,这比什么都强。
不过,方妈妈对锦娘道:“您为何如此厚待那如烟?她虽然给了咱们一股,可若非是背后有咱们,恐怕她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
锦娘笑道:“自古大恩如大仇,我若什么都不要,她又无法报答我的恩情,恐怕将来必定对我有深仇大恨。但若是我要了那钱,理所应当,恐怕她又觉得我占便宜了,所以这次发嫁了她,也算是扯平了。”
方妈妈恍然,真是处处有理有据。
且她没有因为救了别人,就认为这些理所当然,对人性之了解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阿盈这边送走牙人,又进来道:“娘子,您可知晓夏家花二十贯买了一间宅子呢。”
“二十贯买宅子?她买的什么宅子?”锦娘问道。
阿盈道:“是城北一间三进的宅子,一共有二十几间屋子呢。”
锦娘皱眉:“是商户送的么?”
“不是,是一处民宅。”阿盈道。
锦娘道:“那还真是奇怪了,谁会把这么大的宅子只卖二十贯,我看此事必定有蹊跷。”
等蒋羡回来,锦娘就把此事告诉他:“我看咱们可以就这件事情查探一二,到时候那判官若是胡乱写你的考评,也算是有一个把柄。”
蒋羡点头:“娘子思虑的是。”
“不说了,先吃饭吧。”锦娘笑道。
下人开始摆饭,锦娘又是让人炖了滋补的汤水过来,近一段时日都颇为操心,故而都喝些补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