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心中十分愧疚,明明知道锦娘的人品的,倒是爱子心切,差点被人糊弄,又好生说了不少感激的话。
锦娘则道:“我本以为七郎还能在我家待到中秋,又亲自帮他做了一身衣裳,预备中秋穿,如今嫂嫂回来了,我拿出来给您吧。”
不时,青蓉用托盘拿了一套衣裳出来,魏夫人见里边是鹅黄瑞草云鹤暗纹缎子的中衣,外面则是一件浅紫色的纱做的直裰,直裰的领缘处是比浅紫稍微深一点的紫地双层纱上绣球路纹,底下配着天水碧的裙子,做的十分精致,一看就费了不少功夫。
魏夫人道:“你这个做姑母的对他这般好,若是日后他不孝敬你,我都不许。”
“您看您说这个做什么,正好您今日过来,择日不如撞日,就当我为您接风了,等会儿七郎就回来了。”锦娘笑道。
二人家长里短说了不少,等魏七郎回来时,见到魏夫人赶忙上前拜见。
魏夫人见这两个月儿子似乎长高了些,人也有精神不少,回来说了会话就主动说要去前院做功课,她很是欣慰。
“你们快些写,写完咱们给你娘接风。”锦娘叮嘱了一句。
魏七郎应了一声,锦娘又让茶房给他们端茶过去。
下午饭,魏夫人便是在蒋家吃的,她观察到儿子和锦娘说话十分随便,还道:“姑母,您和姑父说一声,带我和宁哥儿一起去桃花溪钓鱼玩儿吧,您不发话,姑父都不应。”
“你们俩出去夜游一趟,也是心野了,还是先把书读好,若是你们俩有长进,我就和你姑父说一声。不过,也得你娘同意。”锦娘道。
魏七郎又歪缠魏夫人几句,魏夫人指着他笑骂:“你得学业有长进才是。”
饭毕,魏夫人见筠姐儿干练许多,听说她最近在管家,又道:“大姐儿看着愈发出众了。”
锦娘还不知晓魏夫人说这话的来意,只以为是例行夸奖,又知晓魏七郎今日要回去,把衣裳也拿给他试。
魏家下人已经收拾行李了,宁哥儿还哭了:“七表哥,我们还约好去桃花溪玩的呢。”
魏七郎也忍不住泪洒了不少,就是锦娘面临离别,有些难舍难分,但她是大人了,总不能让人家的孩子真的在自家过吧,故而笑道:“宁哥儿,日后去找你七表哥玩儿就好了啊。”
说罢,又对魏夫人道:“孩子们都是重情重义的性子。”
魏夫人也是欣慰的很,锦娘见时候不早了,又道:“孩子们也要早些休息,明日还得读书,我就不多留了,下次七郎只管过来玩儿,那跨院我给你留着。”
“姑母……”魏七郎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一直在书房听动静的蒋羡都无语了,他曾经也常去姑母家,怎么没这么依依不舍啊,太夸张了这群人,还哭起来。
等魏家人离开了,蒋羡才出来。
“你躲这里做什么?”锦娘狐疑的看着他。
蒋羡大喊冤枉:“什么叫我躲,你们女人家说话,我总不好出来插嘴吧。”
锦娘舒了一口气:“魏家的人走了,我这也松快一大截了,走吧,回去休息吧。”
有二十来人吃穿用都在蒋家,还有魏七郎起居饮食都得照顾到,还是很累的。现在把人安全交到人家母亲手里,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同时,魏夫人等儿子回来后,一家三口在一起说话。
魏七郎道:“平日白日在宥家读书,回来后先写功课,写完功课就吃饭散步。姑父就会帮我们检查功课,如果有不擅长的,便出题让我们再写。休息的时候,会出去酒楼吃饭看相扑,对了,姑母让姑父教我和宁哥儿装裱,说将来我们俩要是读书不成,开个装裱铺也能挣钱。您不知晓姑母一幅绣品就卖了两百贯,筠姐儿受了姑母的刺激,成日去做女红去了。”
魏大学士笑道:“没想到去蒋家还学了这么多东西呢。”
“可不是,原本是打算八月教我和宁哥儿泅水的,姑母说姑父在外抓贼的时候,正是因为擅长泅水,才抓住逃犯立了大功。即便我和宁哥儿日后不去做亲民官,但是擅长水性还能逃命呢。”魏七郎说的还打了个哈欠。
魏夫人赶忙让他下去休息,只留下俩口子说话。
魏大学士则道:“这几个月咱们七郎学业非常有长进,人也长高了,这也是我放心他待在蒋家的缘故。”
“真是没想到蒋家家风如此好。”魏夫人如此想着。
夫妇二人说完魏七郎的事情,都似乎下了个决定,但他们还有旁的事情要聊,就先有了个默契。
却说今年魏家可能是因为魏七郎在她家住了几个月,因此节礼送的非常丰厚,锦娘挑了几样好的留在箱笼里,又和蒋羡说起今年中秋的安排。
“既如此,便接了老宅老爷和太太过来。”锦娘道。
蒋羡同意,反正也只是过个中秋,也没什么。锦娘让他亲自上门去接,蒋六老爷自然是同意,长子去了应天府,次子过继,跟着儿子倒是比跟着孙子强点。
其实许氏本来是不喜欢公公和这个继婆婆的,但是听说他们要去金梁桥过节,又道:“不如让十六郎和弟妹都过来咱们南薰坊来,我和儿媳把小饼果品都准备好了呢。”
“你们都好,只是常常同你们一处,我们也去那边看看。”蒋六老爷笑道。
许氏也只好咬牙同意。
却说二老过来,蒋六老爷捐了几箱书过来放这里的的藏书楼,蒋羡让宁哥儿陪着祖父,锦娘则请郑氏上坐,又让人奉茶过来,几人在一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