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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之后(69)

作者: 宴清窈 阅读记录

程濯为他开门,“又是谁不够听话需要我处理?”

黄允文摆手笑,“自从你把你的叔叔伯伯们清理出中央,我的身边清净多了。”

程濯到茶台前沏茶,垂眸,“那您是来探听消息的。”

黄允文点了下头,在茶台边的扶手椅上坐下。

“老爷子的身体没问题了,程董的身体是否已经无恙?”

几个月前,因为程泽生的身体出问题,程慕云迅速办理出院手续,赶到军区医院陪护老爷子,他这一出院,引起无数流言蜚语、人心浮动。

当初那些被程濯狠厉料理的人,此刻又起了死灰复燃的心思。

即使,黄允文是接了程慕云的邀请才来到Centrl任职,但实际上,他并不爱跟程慕云共事。

程慕云脸皮薄、心肠软,总是优柔寡断,狠不下心拉不下脸处理阻碍内部改革的老臣,是以,几年前的改革功败垂成。

程濯却跟程慕云不同,他只来了三个月,整个集团内部景象便焕然一新,曾经那些积压在集团身上的庞大的沉疴痼疾,被他轻易拔除,手段强硬保证内部革新的畅通。

黄允文不想让老领导归位,是以有此一问。

程濯将沏好的茶推给黄允文,浅声,“父亲为集团操劳多年,就算现在病状已轻,却也需要好好修养,并不能及时回归岗位。”

黄允文捧着茶,心满意足,“确实得好好养病,身体最重要,老领导不用及时回来,还是得在家里安心修养。”

程濯抬起眼,忽然道:“黄总在任上辛苦,但也要好好照顾家里,我深知您清正严明的品性,旁人恐怕不知,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我很担心旁人误会您,让那些流言蜚语会中伤您的清誉。”

黄允文疑惑抬起眸。

“我家里是……”他是工作狂,家中事情全部交给妻子管,实在不知道出了什么纰漏。

程濯抬手从办公书架上拿了一份文件递给他,“贵公子的事情我已经替黄总扫了尾,这是第一次又发现得及时,才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就怕下一次,我不能这样及时出手,维护您的清誉。”

黄允文翻着文件,看着孽子做下的错事,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他捏紧文件,重重点头,“程总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用心,一定会大义灭亲!”

程濯说:“您处在这样的漩涡中心,太多人看您不满,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不必太过苛责大公子,这也是情有可原,是有人太过斤斤计较了。”

程濯越显得温文尔雅宽宏大度,黄允文越是坐不住,他还想着捏别人的短把跟他意见不同的人全部赶出Centrl,殊不知,若不是有程濯,他自己的短也会捏在别人手上!

他脸皮涨红,“你放心,这是第一次也一定是最后一次出现这样的事!”

程濯温和说:“您不要太着急,Centrl的担子还压在您的肩上,要是您放心得下我,这件事情我会替您处理的干干净净。”

黄允文怎么会放心不下他?

他起身,朝程濯深深鞠一躬,“那就拜托程总!”

程濯含笑扶他起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漆黑眼眸闪出一丝幽光。

招待完黄允文,程濯迅速处理完集团邮件,而后便离开集团,来到京大外的一间隐蔽茶楼里。

他坐下身,煮茶焚香,等着客人到访。

陈西平到的时候,外面下了细细的小雨。

还未走到茶楼前,便望见程濯颀长清瘦的身影。

雨雾蒙蒙中,他撑着一把黑伞,眉目温雅清隽,微微含笑。

老院长觉得,这是极有意境的一幕。

他伸出手扶住程濯递给他的手臂,笑,“怎么想起来请我喝茶?”他说:“如果不是你邀请我,我现在该到喻公馆里去,迎接景尧出狱。”

迎接喻景尧出狱这件事,被喻礼布置得声势浩大,半个名流圈的人今天都齐聚秦城监狱门口,至于剩下没去的另外半个名流圈,则会在喻景尧的回归宴上如约前往。

陈西平做过几年喻景尧的国学老师,按理说,他今天也该到秦城监狱迎迎爱徒,但喻礼体贴他这把老骨头,说今天可以不用去,心意到达即可,到半个月之后的欢迎宴,再请他喝茶吃酒。

陈西平还是想见一见喻景尧,给他做做心理疏导,结果还没动身,先被程濯截胡了。

程濯抬手掀开帘子,请陈西平到包厢入座。

“那是对不住您了,我得先问您一些事儿,过一会儿,咱们一起到喻公馆去。”

陈西平坐在临窗贵妃榻上,“我记得你跟喻公馆的人没什么交情,除了礼礼是慎之的前妻。”他蹙起两道花白的眉,不解,“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慎之才跟喻家的人亲近的。”

他不是很了解程濯,却很了解梁宗文。

他这位关门弟子做学问还行,人情往来是半点不通,是万万没有笼络到凉薄了几百年的程家人的能力的!

程濯将茶捧给陈西平,真情实意道:“我爱慕三小姐,所以想借您探一探喻公馆的深浅。”

尽管茶汤已经被晾得温热,陈西平还是差点被烫到,他缓慢眨了眨眼,反应片刻,把程濯口中的“三小姐”跟梁宗文前妻“喻礼”对上号。

他沉默了一会儿。

程濯倒也不急,在服务员上了茶点之后,往陈西平的茶盘里夹了几块山枣糕和龙须糖。

陈西平盯着他。

他举止有礼,文雅有度。

又想起喻礼的模样——

他叹口气,说:“好吧好吧,反正你们年轻人总有自己的花样。”他吃着程濯夹给他的糕点,说:“既然你喜欢喻礼,那喻家上一辈的恩怨想必你是没有什么兴趣的,那我跟你讲一讲喻礼这一辈的事情……”说着,他抚摸着胡须笑起来,“那你算问对人了,我从老首长那时候就待在喻家,喻家的管家都换了四个了,喻家的恩恩怨怨没人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