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浓雾窒息[暗恋](47)
还好薛怀跃没挑没拣,安静斯文地吃,小青菜一根没剩地捞干净。
凌舒没胃口动筷子,在食物的热气中,脑子突然开光了找到联通一切不对劲的关键:
“薛怀跃,你喜欢我啊?”
薛怀跃耳根子直发热,恼火她为什么在这个方面迟钝得可以,而且,哪有人会没有铺垫地直接大剌剌问出口的呀?
他苦心孤诣的正式又浪漫的表白的场合都作废了。
原来可以简单到一间不大的房子,两个人,一碗面,一场冬雪。
薛怀跃起身收拾碗筷,在转身去厨房时,若无其事地轻轻说:
“嗯,是喜欢你的。”
凌舒听清楚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任督二脉被打通了一般,难以言喻的燥热攀上脸颊。
很奇怪,两个定下了婚约的人,做好了准备进入婚姻,却在算计之外看到真实的感情后,手足无措地惊慌。
凌舒已经很久没有考虑过“喜欢”和“爱”了,只有“合适”和“忍受”。
薛怀跃说喜欢她。
而且是出于喜欢她,才会选择定下和她的婚事,解决她生活中那么多的麻烦。
凌舒已经被掏空了爱人的能力,但竟然怪异地为别人的喜欢动了欢喜。
她捂住脸试图降温,无济于事后用脸贴上了客厅的窗户玻璃,外面江水茫茫,雪花蓬松。
她还是问:
“你为什么要过来呢?还是怕我会逃婚?”
薛怀跃被折腾得没有脾气。
走过来捧住她的脸:
“你这样会面瘫的,冬天别随便拿贴玻璃。我担心你,怕你不开心,怕你一个人出事,怕你钱不够花。”
温热的手掌隔绝的寒气。
凌舒不想对视,在薛怀跃的钳制下无路可避,直视着他潋滟着水光的眼睛。
她对薛怀跃也有些不一样。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生理上的喜欢。
薛怀跃(成熟版)长得异常符合她的审美。
从生理上,和其他人相处容易出现的烦躁、心悸、反胃,不仅在薛怀跃这处完全没有反应,反而因为潜意识里有了安全感身心更为舒畅。
有着不知名的依恋和占有欲。
凌舒顶不住怪异的躁动,在清醒的状态下,又忍不住吻了薛怀跃的嘴唇。
柔软湿润。
宛如品尝着不会碎裂的果冻。
她现在是理智的,没有借口可以找,这一口下去覆水难收。只是身体的本能觉得这样做会舒服,驱使着她获取更多。
好在薛怀跃还是没有推拒,不至于让场景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当他们分开的时候,有别于凌舒的满面通红,薛怀跃垂眸,说出的话却有别样的蛊惑性:
“不用羞愧,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当然可以这么做。”
意思是哪怕凌舒做了更深入的事情,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凌舒羞愧的是生理上没来由的想要亲近。
闭了闭眼,薛怀跃还在眼前,没有消散。
她难以面对。
薛怀跃又边安抚边引诱:
“没事的,我们是未婚夫妻,我们做什么都很正常。”
卫光要是没有重新回到凌舒的视野里。
那么薛怀跃还有心情慢慢来。
现在他想迅速地达到他们不能分离的终点,急功近利一点无所谓。
他的嘴唇又要凑近。
凌舒用两只手掌叠起来捂住他的下半张脸,这样比较能够阻止不该发生的事情:
“……薛怀跃,我觉得,我们两个现在就住在一起的话不太好。我呢,暂时不回北京,但是也不会不管你的,我马上就去给你找地方住。”
“我觉得现在住一起培养感情挺好的。”
薛怀跃反对无效。
被凌舒套上外套拉着出了房门。
只好投降说有地方住。
凌舒心乱如麻,正好可以顺势不管他,关上了门,再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
她觉得已经过了讲感情的年纪,卫光的教训太惨痛,让她断情绝爱,也几乎不会再对异性有幻想了。可薛怀跃的存在,就已经是一个意外了,让她违背本能地展开了眷恋和欲/望,再难以界定感情的性质时就已经方寸大乱了。
身边没可以商量的人。
最后凌舒把手机充上电开机,凭着印象输入了陈雨琪的微信号。
芜湖不大,幼儿园小学初中几乎都是从小认识的熟面孔,高中会分流,但也能在班里碰上老熟人。陈雨琪算是高中班里跟凌舒接触比较多的了,再加上为她贡献了不少的业绩,联络一下应该没什么。
也许是薛怀跃打点好了,确认了凌舒的安全后没有人发来长篇累牍的消息指责,仅是卫光发来了一连串的消息。
知道和卫光有时候讲道理不在一个脑回路上,凌舒懒得点开。
想等哪天有心情了再看。
因而她错过了卫光的疑问——
【我什么时候借过你二十万呢?哪来的还给我这一说。】
【喂,凌舒,你说话别说半截啊。】
【你是不是搞错了?】
【等我忙完在北京建立营业分部的工作再来找你好不好?】
……
陈雨琪通过好友验证很快。
又陆陆续续把凌舒拉进了高中的校友群、同学群。
群里很多人的头像已经换成了另一半和孩子,与当年青春腼腆的样子相去甚远,凌舒回忆了一下高中生活,除了没完没了的刷题、课间见缝插针地聊明星八卦减压之外已经记不清特定的某一件事了。
那时候,凌舒的解压方式,有一项是没事干找弟弟的茬。弟弟也承认他是她最忠实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