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6)
“痴痴，送的，我，喜欢，好喜欢。”
“小女孩，是痴痴。”
他把水晶球的小女孩当成了我。
抱着不肯撒手。
当时，我只嘲讽哥哥痴傻，容易满足。
连这样廉价的礼物，就能让他开心好久。
现在，水晶球碎了。
哥哥趴在地上哭嚎着。
我却心疼的厉害。
可是死了的人，心也会疼吗？
“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碎了就碎了。没关系的。”
我安慰道，想替哥哥擦擦泪，可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
哥哥的动作惊动了左邻右舍，还有前来收租的房东儿子。
即便有许多人说情，讲明哥哥是残疾人，当初房东是主动免租的，对方仍然不依不饶，说拿不出钱就报警。
哥哥只是捧着那个水晶球，无助的说：“痴痴，哥哥，错了。”
“礼物，坏了，哥哥，对，不起。”
“不，生气，好不好。”
“不生气，痴痴，回家，哥哥等。”
难过像潮水一般蔓延过来。
让我几近窒息。
我突然想起了从前，哥哥不小心打破了顾瑾年送我的一个大肚杯。
送我时他说：“希望我的知知可以永远像这个娃娃一样快乐。”
我舍不得用。
珍藏在储物柜里。
可哥哥那天想打开储物柜，不小心将我的杯子打碎。
我又一次冲他发了火。
“这是别人送我的礼物，你怎么把它弄坏了。”
“为什么你总是要毁掉我的东西。”
哥哥手足无措的看着我。
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把那个杯子的碎片捡起来。
第二天他盯着黑眼圈将一个被502胶水粘的破破烂烂的大肚杯又捧到我的面前。
可我看都没看一眼。
将他连带着杯子推倒在地。
即便注意到了他被碎片割出许多伤痕的手，可我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因为和他置气，我好几天没回家。
……
哥哥吓得，也再也没有进去过我的房间。
12
房东的儿子还是报了警，半个小时后，警察将哥哥带走。
我跟着哥哥上了警车。
我甚至悲哀的想，如果哥哥被抓进去，是不是可以过的好一点，至少不用风餐露宿。
可很快，我又觉得这样丧失自由的好，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论警察问什么，哥哥能说的信息少之又少。
最后他们只能问邻居有没有其他可以联系的人。
又得知七年前，哥哥的亲人，我，已经失踪。
无奈之中，有个住的久的老住户刘阿姨提起了顾瑾年。
“那个人好像是他妹妹林知知的男友，不过好久没看见他了，很多年前他来的时候好像是给我留过联系方式，说是要是她哥哥出什么事就直接联系他。”
刘阿姨翻起了手机，许久后终于哎呀了一声。
“找到了。”
我松了一口气。
即便顾瑾年恨我，也不至于对我的哥哥见死不救吧。
13
电话打通了。
警察说明了意图。
可顾瑾年冷嗤一声：“林知知的哥哥出了事你们不联系她，找我干什么？我和她早就分手了。”
警察的下一句话却让顾瑾年愣在了原地。
“她已经失踪七年了。”
“什么？”
尽管只是一瞬。
我还是听出了顾瑾年的惊慌。
他是在担心吗？
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吧。
我苦笑一声。
现在，我唯一的愿望，便是哥哥可以好好活下去。
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
顾瑾年很快赶到了警局。
其实，七年前分开后，算上前两次，我也就只见了他两面。
已经有些陌生。
现在仔细看他，才发现他似乎变了许多，不管是气质还有五官都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和单纯，多了些冷冽和成熟。
一看到顾瑾年，哥哥便很开心。
他总觉得看见顾瑾年，好像很快就可以见到我了。
“你说林知知她失踪了？”
“是七年前吗？”
顾瑾年慌张的模样好像还是可以看出从前的影子。
那次我被坏人跟踪，被赶来接我的哥哥赶跑，但哥哥只是一个残疾人，只能抱着头挨着打。最后那个人路过的好心人吓跑，好心人送我和哥哥去了医院。
哥哥断了一根肋骨，我因被他护在怀里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第二日得知消息的顾瑾年，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一看见我，便害怕的将我死死的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的厉害。
“对不起，知知，都怪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从那天起，顾瑾年每天都会送我回去，直到看见我和哥哥进了家门，他才离开。
……
思绪回笼，我看见警察抬眼。
朝他点了点头。
和他仔细说了说七年前我失踪前后发生的事情。
由于我失踪前后去做了什么并没有人知情，所以这个案子一直滞留到现在。
不过在失踪案件中，像这种几年还未找回的人，默认是死亡的概率极大。
只是这句话，警察不说，顾瑾年也猜出了大半。
也只有我哥哥，他还认真的寻找，坚定的相信我会回来。
听完后，顾瑾年身形一晃。
声音也开始颤抖。
“警官，我这里有知知七年前给我发的信息。”
“你看对寻找她有没有帮助？”
话落。
我有些惊愕。
我以为他早就把我删了。
在犯罪凶手假借我的语气刺痛他，拉黑删除他的那天就把我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