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雪(18)
而程郗也顺势抓住了就只“救命手臂”，平衡住了自己的重心。
周围经过的人都不禁停住了脚步，驻足观看这场“大帅哥英雄救美大美女”、偶像剧般的华丽桥段。林潞莎更是睁大了眼睛，包括在他俩身后的周丞屿和库思楠，还有端着炒饭找过来的江塬，后者就是看好戏心态。
“能松手了吗？” 柯熠语气淡淡的，程郗前面太惊慌、整个手指甲直接抠进了柯熠的手臂 里。指甲抠下去的地方直接泛起了深红的印子、起了皮，边上还有两道血痕，应该是出血了。本来皮肤就白，显得惨不忍睹的。
程郗怔愣了一小下，一时有点小无措。“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带你去医务室包扎一下行吗？”
“不用，没事。” 说完柯熠就走去了周丞屿那边。
柯熠和程郗的“食堂意外”在尚缙论坛上还掀起了一波小讨论。
甚至有人拍下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贴在跟帖里。
“啥玩意儿？居然把我拍这么丑？” 程郗看着林潞莎的手机，嗷嗷生气。“不行我得让他们删帖。”
“不丑啊郗郗，不挺好看的。不过你要是实在想删帖，找周丞屿咯，他弄这种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林潞莎吃着冰激凌漫不经心地说道。
程郗没接茬。“刚那个柯熠是几班的？”
“理科 1 班啊，就周丞屿他们班的。怎么啦”
“没事。我给他拿个创可贴和碘伏去。” 说完程郗就走向了医务室。
不过 1 班教室里，柯熠不在，周丞屿在。
程郗叫住一个看上去比较面善的男生，让他帮忙把东西拿给柯熠。话还没说完 ... 柯熠就回来了，跟散步似的、慢慢走到程郗身后，程郗都没发现身后多了个人。柯熠人高手长，直接伸手从程郗耳朵边把程郗还没递出去的东西直接拿手里了。
“谢了”
程郗还以为碰到抢劫了呢，怎么会有人连创可贴和碘伏都抢。
「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
“碘伏和创可贴不要一起用，洗澡的时候贴了创可贴再洗，洗完就揭掉，也不要让伤口一直闷着。 ” 程郗把医务室老师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了一边给柯熠。
柯熠已经走回自己座位上了，把东西往课桌里随手一扔，“知道了”，他好像觉得程郗有点啰嗦，想让她赶紧说完走人。
程郗也不自讨没趣，在 1 班各双眼睛的注目下，回自己的 5 班了。
“5 班程郗怎么会来找柯熠？”
“不知道，不过感觉他俩也不熟 ... ”
“中午食堂的事儿吧。”
“食堂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有个帖子讨论他俩来着，说柯熠扶了程郗一下，可能就是来道谢的。你没看见柯熠手臂上红了紫的。”
“哦哦原来如此。不过你怎么有时间看论坛，刚物理卷子最后一道大题你解出来没有。给我看看你怎么解的。”
.......
周丞屿一直在最后一排目睹一切。程郗离开 1 班后，他一会儿低着脑袋看地面、一会儿侧头看看柯熠，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高三的氛围还是很紧张的。虽然已经不上新课了，基本全是复习 — 考试 — 复习，程郗耽误了一个月，暑假也一点没复习，感觉落后了不是一星半点。程郗甚至动了住校的心思，这样就可以节约一个上下学的时间。程郗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强得可怕。
... ...
第二天程郗放学回到家，在门口就听到了沈郡如的声音。
「沈郡如这效率，真够快的」
汇丰苑的房子隔音再好，也耐不住沈郡如有个大嗓门，她在里面和程骏的谈话，站门口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程骏的声音比较正常，就只能听得断断续续的，基本得靠猜去连贯。
“我把她养到 17 岁，你这时候跟我说要抢抚养权？你疯了吧程骏？她明年就 18 了！”
“那又如何？她要什么自由？我给她安排的生活哪点不是为了她考虑？”
“我不看那些，学不学习在我这里不重要。什么 985、211 她说她要考清北你也信？”
“你够了，你为她做过什么啊？你跟我谈她的人生自由？那我的人生自由当初是被谁抢走的？！！”
“我给她做得选择就是最好的人生轨迹。你别跟我说这些。她最需要父爱的时候你给了么？现在来我这演什么好爸爸。”
“她不叛逆？话说早了吧程骏。何况这重要吗”
“呵，留在国内？追求自由？我不看着她，她分分钟也会恋爱脑找个像你一样的蠢货男人毕业就结婚生子，荒诞人生你信不信？”
.........
沈郡如每一句话都像刀刺一样往程郗心口上扎。当时决定留在国内就知道沈郡如会“挠”她，不过还是没想到会这么痛。
程郗下了楼，不想这时候回去。但也不知道现在能去哪儿。小区门口有个便利店，程郗买了份关东煮，在旁边客位上坐下。脑中一遍遍不断浮现起刚刚沈郡如的话。感觉在反复鞭尸自己。真 tm 疼 ....
这个点，便利店里进进出出来往不少人。也有碰到那么一两个熟人。有个隔壁 3 班的数学老师，就认出了这是美术程老师的女儿，问她怎么高三了还不回家复习。程郗搪塞过去。突然觉得这儿不是个好地方。起身就想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柯熠径直走入便利店。一个人，没有别人。柯熠也看到了程郗，但丝毫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也是，他俩根本不能算认识。
柯熠走出便利店时，程郗背对他站在门口。柯熠径直走过程郗身旁，程郗斜了斜身体、看向他， “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