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娘娘每天都想假死(27)
管家挑开当着眼睛的长寿眉:“殿下,娘娘确实带着令窈,令窕一同出门了。”
张云皋大受震惊:令窈曾遵他命令,拖延救治李清韵的时机,同林苡唱反调的人都能跟着林苡出门,他身为林家的丈夫,妻子出门了,还是自己发现,管家来报的。
不知不觉间,张云皋可以用的借口只有了“他是林苡的丈夫”,显然张云皋他自己尚未认识到。
张云皋不乐意了,也追了出去。
他到千金阁时,林苡正好背对着他,留给张云皋一个圆溜溜的脑袋。
她们围了一圈吃糕,林苡嘴角糊了一片糕渣滓。
张云皋悄悄走近,本想于她知晓之前坐在她身边,不料千金阁后堂传来了一阵巨响,还伴随着一股骇人的血腥气,争前恐后的钻进了在场所有人的鼻腔,让人头皮发麻。
林苡回首,正好瞧见了张云皋。
她咽了咽口水。
屏风上有被呲上了一道血迹。
张云皋将她护在身后,屏幕后面的人一不一摇,踉踉跄跄的出来。
他的瞳孔猛缩成一个点。
来人赫然是重伤不见的安盛。
他蹙了蹙眉,林苡的眉心也拧成了“川”字。
安盛见着两人,心里才松了几刻,不料这一松,他的身子瞬间脱离,一头栽了下去。
门外追杀安盛的人,都教残刃几刀杀了。
安盛胸膛那里鼓鼓囊囊,透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残刃还在外头杀那些渣子,张云皋自己上手拿了出来。
在张云皋看见那东西,呼吸一迟,“这是康氏的赋税印章。”
士族比庶族高贵,就高贵在地上,士族拥有的土地比庶族多。
士族当道,只为自己谋利,毫不顾百姓的死活,民不聊生,流民多于往前年代,流民多是别地户籍,流窜在外,户籍无法流通,他们就成了黑户。
士族有地,他们毫无顾忌地建起了碉堡,抓了流民为他们干活,让他们上缴新鲜瓜果,粮食好酒,替士族养起了庞大的军队。
流民没了户籍,也交不了税。
皇帝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根除士族,只能出个辙子,让士族自己交齐流民赋税。
故而,士族都有赋税印章。
张云皋细细看来,徐徐将印章放到桌子上,眼神一沉。
这印章,是假的。
士族喜欢在细微之处下章法,赋税印章素来是巧夺天工,康氏图腾是十二尾凤凰,而这块碧玉印章上的凤凰却是十一尾。
第15章
夜半时分,安盛躺在一方靠近窗户的榻上,月光透过明纸格窗均匀地洒在他的脸上,不久,头脑昏沉的安盛缓缓转醒了。
昏黄的眼珠转了一圈,他本以为拿到了康氏赋税印章,张云皋便能对他消了芥蒂,不料,他转醒之时,迎接他的是张云皋的利剑。
剑锋凌厉,月光铺在剑身上,于地上投下一片剑影。
安盛瞳孔一震,微微怔住。
张云皋道:“这印章是假的。”
安盛像是傻了,眼神空洞,整个人坐在床上,也不加辩解,嘴里总是呢喃假的,假的。
张云皋提剑就要杀他,他不留没有价值的人。
千钧一发之际,林苡拽住了张云皋提剑的右手:我有事同你讲。
她确实是不愿意卷入其中,做个富贵闲人没什么不好,看……她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死去。
张云皋斜睨林苡:“那你有何高见呐?”
林苡不在乎他的倨傲,手里攥着一封信,上头还署着“小可”两个字。
小可就是昨日张云霄带走的那位女子。
她道:“小可来信了,说是康氏近来的确是赋税不足,张云霄也是焦头烂额。”
“可若无证据,就是张云霄急破了脑袋,咱们也扳不成他。”
林苡撇撇嘴:你自己说要怎么办!又是这儿,又是那儿的,事儿精!混蛋!煞星!
但这些话,林苡也仅仅是想想罢了,哪里感真道出口。
于是,林苡唇瓣微启,道:“殿下不是送了小可给张云霄吗?小可眼下成了他的,康氏女还未过门,可见张云霄是多么不待见康氏女。”
“可张云霄担待小可,为的只是小可早日诞下他的孩子,可若是孩子是把柄呢?”
张云皋脑子里便浮现出两个字:假孕。
若是他用假孕钓出张云霄,说不定张云霄还会露出更多致命的马脚。
就在两人谋划好后的第二月,信王侧妃便“胎像不稳”了。
翠玉院子里蔓延着血腥气,小可脸色惨白,满身大汗,额头上还贴着几缕碎发,嘴唇也发青。
张云霄最是重视这一胎,望着人来人往的太医们无能狂怒:“你们是白吃饭的!”
太医们能做的也只有低眉颔首。
他们自白日,忙活到了傍晚。
南楚尚儒,儒家崇遵老,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医被出来挡灾。
太医颤颤巍巍地拜了几拜,道:“王爷,娘娘还需千莲才能稳住胎像。”
而千莲早就被皇帝当做新婚贺礼给了张云皋。
张云皋与林苡成婚之后,未曾纳过姬妾,他们夫妻也算是琴瑟和鸣,那林苡的话,张云皋也会听上几句的,张云霄当即给“林苡”去了一封书信。
在南楚,若无丈夫允可,递给夫人的信便会被扣下,而今日,林苡却收到了一封。
春醒着急忙慌地打起毡帘进屋来:“娘娘,有人往咱们府里递了信。”
林苡端着茶水的手一顿,疑惑道:“信,哪儿来的信?”
“不晓得,这上头署名字迹似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