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死对头的千金后(160)
太子故意这般说,都是为了让钱无墨的怒火东引到他身上,果真是上层人最喜欢看的笑话。
可他还不想死,他还没见到他刚出生的孩子,他还没同清韵解释清楚……
钱无墨暴起,弱小的身体中爆发出绝命的力量,他手中一只匕首闪着亮光,直冲沈淮序而来。
沈淮序没有躲,而是闭上了眼,只等刺痛传来,这一条命全当还了他,只是可惜……
疼痛迟迟未出现,但金属落地的清脆之声,将沈淮序远去的思绪拽了回来。
他愕然抬眼,身前血色翻涌,浸湿了他的衣袍。
商宫涅挡在沈淮序身前,没有低头看一眼插在胸前的匕首,只是苍白的唇角勾出一抹笑,冲着钱无墨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
多谢。
大殿内,一切的喧嚣声都静了。
大家都停下动作,一脸呆滞的看向中央。
“殿下!”薛岫白这时顾不上隐藏,一个箭步将吓傻的钱无墨推开!
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将叛军缉拿,直到刀剑放在钱无墨的脖颈上,他都没反应过来,嘴里直念叨,“不,不,我不想刺杀太子…”
可商宫涅的身体同血液不断坠落,沾满了薛岫白满手。
“殿下,长陵来晚了,我带你去寻太医。”薛岫白浑身颤抖,要是他早些将这些叛军拿下,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殿下!”沈淮序震惊不已,一向百言巧辩的嘴开开闭闭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太子会为他挡刀。
商宫涅面白嘴角噙笑对着薛岫白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孤今日必定命绝于此,长陵,日后要恣意的生活啊。”
他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可薛岫白听的很清楚,没人比他更知晓太子消逝的生命,血止不住的往外冒,一个人能有多少血呢。
商宫涅目光从呆怔的说不出话的薛岫白身上移开,“沈淮序。”
“臣在。”沈淮序跪倒在地,膝行数步到了太子身边。
“你本罪身,孤要你保大梁千秋万代,百姓衣食无忧。”商宫涅吐出一口血来,但目光依旧看向沈淮序。
沈淮序瞳孔震动,没人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想法,数息后,他深深叩首,“臣领命。”
商宫涅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默默地转过头,抬起手指着暗门方向,手尖无力的垂下,不再呼吸。
太子薨,所有人跪拜,啜泣声不止。
薛岫白的灵魂像是出了窍,对外在的感控丧失了一切感觉。
他转过头,看见商宫涅的身上已经被盖上了黄色的长布,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冲上前就要掀开。
太子哥哥不可能死的,他只不过是在开玩笑,对了,他最喜欢同自己开玩笑了。
关绩一把将薛岫白按住,他拍了拍薛岫白的肩膀,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说不出什么话来。
薛岫白好似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寻声去看,又没找到,怕是出现了幻觉。
他三日都没睡好觉了,同弥国的战斗并不好打,关绩失踪,兵权无主,他力挽狂澜的胜了几仗,再加上邢鹤眠从中周旋,这才将弥国尽收大梁版图。
关绩身受重伤在密林中被寻见,待伤情好转,紧赶慢赶的就往京城回,连邢鹤眠登基与商幼晚大婚都来不及参加,只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子。
可没想到,还是来晚一步。
对了,太子最后指向的地方,是小时候他发现的一扇暗门,他们俩从小就躲在里面玩闹,他如行尸走肉一般朝太子最后指向的方向走去。
角落的花瓶一转,一个温暖的人跌进了他的怀中。
“长陵!”
温度与自控慢慢回笼,薛岫白低头去看,“鸢儿!”
分辨出人来,这才把关月鸢往怀中按,像是要将她揉到骨血中一样。
“太子……太子哥哥他……”
关月鸢在里面瞧的清楚,此时眼中含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薛岫白的衣襟上。
……
不过三日,太子殡天的消息传遍整个大梁,万家同泣,百姓自发挂满白幡,祈求太子一路走好。
太子妃悲痛欲绝,不久也随太子去了。
宣帝悲痛,罢朝七日,后传位三皇子昭。
礼部侍郎沈淮序虽为罪臣但叛乱有功,不升不降,罚半年俸禄。
关绩擢升正一品大将军。
薛岫白叛乱有功,封永安王赐府。
闻绍和封无可封,御赐金匾‘百臣之首’。
而现在摆在关府和闻府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女儿归属权。
李秀娘清醒后,对关绩和闻绍和讲清楚两人身世。
今日,两家人约定好了在酒楼商讨这个问题。
关绩皱着眉头唉声叹气,闻清韵这姑娘是上京出了名的才学兼备,品质无双,秀外慧中,才貌双全,可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大姑娘,提的起他老关家祖传的大宝刀吗?
这闻老狗养女儿真是不如他!
瞧瞧鸢儿,力拔山兮气盖世,不似一般女儿家家。
关绩这样想着,回头去瞧,一眼就看见闻绍和的夫人抱着关月鸢直流泪。
而关月鸢呢,左一声爹,又一声娘叫得响亮极了!
关绩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撅过去,心中不免惆怅万分。
“爹爹?”一旁有女子言语温婉,带着仿佛来自江南水乡的柔弱。
闻清韵坐在一旁,担忧的唤了一声,小心递过来一杯茶。
关绩的心一下子就缓了过来,清韵也好啊,温婉又细心,诶呦喂,不久都可以抱外孙了!
“二闺女你歇着,咱家可没那么多礼,来!爹爹没什么可送的,给,这些收着给我外孙买点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