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死对头的千金后(18)
关溧阳立马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熟练的往薛岫白身后躲。
商幼晚吓得小脸发白,被留香护着急忙退出了屋子。
关月鸢却当仁不让地冲了上去,试图拦架。
这时关绩一脚踢开碍事的板凳,冲在了薛岫白面前,他没想伤及无辜,一心要教训他那不争气的蠢小子,便抬手捏向薛岫白的肩膀,想将他撇开。
关月鸢却以为爹爹又改变了主意,想要先揍长陵哥哥,便匆忙扑上来想要扯回爹爹的手,“爹爹别打了!”
乖闺女一发声,关绩便下意识停住了手。
可关月鸢却来不及撤回了,她整个人生扑上来,像个小炮弹一样,顺势砸在了薛岫白胸口,紧接着只听‘撕拉’一声!
她手里揪着一片白花花的衣衫,悬腰停在了半空。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得怕人。
薛岫白下意识往后避让了两步,只听一声‘撕拉’声响,衣裳似乎被扯得更开了。
关绩见闺女要倒,本想来扶,见她竟靠着自己力量定在了半空,不由重重拍掌,“闺女好武艺!”
还捎带把宁远小侯爷看了个精光?不错!这下他更有理由求皇上赐婚了!哈哈哈,真是天助老夫!
关月鸢这时才缓过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却直直看向了薛岫白。
此刻她脑海只有一个想法,长陵哥哥的身子好白!还有一股奶娃娃的香味,不愧是小公主带来的哥哥,都是一样的香!
薛岫白一时不妨,怔愣在原地,接触到她的眼神,耳根子瞬间红得像是能滴出血!
原本凉飕飕的胸口也变得又热又烫!
直到此时,那少女才像是想起什么似得,一拍脑袋从地上爬起,竟是一脸认真的道起了歉,“长陵哥哥对不起,鸢儿不是故意的。”
说完,又殷勤地跑上前,小手一探便想帮他将衣裳合起来。
“别。”薛岫白匆忙别过脸,眸色无措又茫然,“我……自己来!”
*
回到宁远侯府,薛岫白翻身下马,从后门进府,抄远路回到落叶居。
落叶居处于整个侯府的最西边,是一个小小的院落,属于整个侯府的外围,背靠马路,一到清晨总有些摆摊的货郎们经过,吵的人不能入睡,只是薛岫白已经习惯了。
宁远侯府的大门及后门都位于东门开口,薛岫白往往要穿越整个侯府才能回到自己的小院,而他为了避免碰见人,选择多走些路从南边的花园绕道。
落叶居以前是个下人住的地方,院落小而门框也低,薛岫白长得高要弯腰才能进门,而院内也无下人平时居住的堂屋,自从儿时那件事发生后,薛岫白就没有要过小厮,能近他身的也不过一个桉树。
府里的下人皆传,小侯爷最讨厌被人侍奉,自然也没人出现在他眼前。
桉树自从开始服侍小侯爷,便在对面的赤越居同别人拼个堂屋居住,通常桉树除了侍奉,别的时候不被允许进入落叶居的。
薛岫白站在落叶居门口,紧紧盯着只比他略高上一点的门头,上面倒是没有什么灰尘,桉树会定时定点的清扫,木头有些烂了,仿佛踹上一脚就能断。
临进门时,他微微低下头,黑眸藏匿在月色落下的阴影里,就像他那不见天日的儿时一般沉寂。
七年前。
宁远伯府。
一个幼小的身影跪在地上,周围奴仆来来往往,一个个噤若寒蝉,一点多余的目光都不敢投过来。
如今天气见凉,寒气一波一波的从地上渗入身体,薛岫白已经跪了两个时辰,若是再跪下去,怕是腿就废了。
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不明白为何无人信他,心里却有些想念长公主祖母了。
祖母去世后,皇伯伯对他甚为喜爱,曾问他要不要住在皇宫里,可他拒绝了。
出于对亲情的渴望,他带着一块长公主留下的白玉令牌,孤身一人回了宁远伯府。
那时府外兵荒马乱,每日都会有军队来府搜查,后来父亲要走了他的白玉令牌,府中这才安宁下来。
一日,薛岫白独自在书房学习,他的胞弟薛岷白不知从哪得来令牌,握在手里把玩,弟弟比他小上三岁,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他上去劝说弟弟放下令牌,为此他愿意将自己的小木马换给他。
谁知弟弟在拿到小木马后,却高高举起令牌,用力砸了下来!
他立刻想去接住它,可却慢了一步,眼睁睁瞧着令牌顺着手指尖摔落在地,碎成四块。
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他却毫无反应,祖母的最后一件东西,没了。
让他清醒过来的是弟弟的哭声,他抬眼一看,弟弟不知何时跌倒在地上,母亲李钰钰这时冲了进来 ,弟弟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娘亲,哥哥摔碎……推我。”
母亲慌忙抱起弟弟,大声痛哭起来。
而他百口难辩,无论他说什么,母亲也只是低头哭泣。
眼泪一滴一滴的从领子钻了进去,打湿了一片衣衫,可他连擦的力气都没了。
这时,他隐约听到下人喊,“伯爷回来了!”
等他勉强撑起头的时候,只看见父亲的背影,母亲抱着弟弟扑进他怀中哭泣,片刻,父亲才看向他,目光带着彻骨的厌恶与冷意,“小小年纪便如此顽劣,对待手足这般残忍,便让他跪着吧!”
“父亲……”
后来,薛岫白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能杀……胜了。”
这次重创让他在床上躺了一月,才慢慢的能下地。可是落叶居的门一直锁着,没有小厮,没有婢女,一个人都没有,每日定时定点的送饭到门口,若是他取的晚了,饭菜就会撒一地,或者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