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死对头的千金后(19)
日子过去久了,绝望的孤独感彻底淹没了他,薛岫白差点疯掉,甚至还学会了自言自语。
有一日,他看见了长公主的身影,匆忙追上前去,“祖母是来带岫白走的吗?”
后来送到的奴仆发现了差点投井自杀的薛岫白,那时他双颊凹陷,苍白虚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小侯爷?”
桉树有些奇怪,往常小侯爷早早就进了门,哪里在门口发这么长时间的呆。
“今日不用侍奉了,明早再来吧。”薛岫白飞快说完,一个闪身低头进了门。
“诺。”
院内萧瑟,据说是常青的灌木这两日也叶子枯黄,落了满地,落叶居院内只有一间屋子,往常薛岫白学习、练武、睡觉,都是在这小小院落里。用步绕着院子走一圈,也不过22步。
屋内点着一盏烛火,圆桌前坐着一个人,影子胖些却也随着风吹动烛火而晃动。
薛岫白心里一紧,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小侯爷回来了?”
苍老的嗓音响起,就像是一道尖锐的闪电直直劈在薛岫白身上,另他双腿发麻,不能移动一步。
“不过一月不见,小侯爷便忘了教养吗?”那声音说完,桌面上的瓷碗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李嬷嬷。”竭力忍住心中的不安,薛岫白走了两步,直到能完全看见那人的身影。
李嬷嬷虽胖,但并无慈眉善目,眼睛一眯便露出精光,“小侯爷该知今日做错了什么。”
他何错,今日不过是受皇命,去将军府庆贺一番。
想不通,便咬紧了牙关一句话不说。
李嬷嬷见状,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戒尺就往薛岫白腿上抽。
薛岫白习武,右腿常年有伤,他一个趔趄差些跪倒在地,地上还有茶盏的碎快,若是跪下定是会出血。
“既然知错便好好跪着,别辜负侯爷和夫人的良苦用心,地上凉,小侯爷还是跪在垫子上保证身体为好。”李嬷嬷说罢,扔了一块绣着满花的垫子。
一听到父亲母亲,薛岫白面色更加煞白,自从被册封为世子之后,母亲便领了李嬷嬷进来。
李嬷嬷是专门的教导嬷嬷,对他的管教极为严厉,处罚也极为痛苦,他有好几次跑到母亲面前,说自己疼。
可身上愣是找不见一点伤口,父亲便认定他为了逃避学习规律,竟编了这些偷懒的借口,对他愈发厌恶。
从此,他不愿向任何人诉说他有多痛。
无人知晓,那块垫子表面精美,可内里全是极细的绣花针,跪在上面,针针往骨头缝里扎。
表面却没有分毫端倪。
第11章 大囡成了她高攀不起的大……
关月鸢一睡醒便得知噩耗。
因着马上要去学堂,而她礼仪又过不了关,御史大夫的夫人专门向元娉婷推荐了合适的人选。
御史大夫的夫人,原是小小礼曹的大女儿,世秽之乱后,百废待兴,礼曹便入了礼部,现在为礼部侍郎,二女儿入了宫,成了现在正受宠的昌嫔。
这推荐过来的嬷嬷,便是当时训练昌嫔入宫的嬷嬷。
今日一大早,便要来了!
关月鸢苦着个小脸,瞧见李秀娘进门,便一头扎进她怀里,“阿娘,为何上学还要学那什么规矩?”
“你这皮猴样,不穿鞋就往下跑,是该让人教教你!”
玉珠年岁小些,在一旁抬手将床上坠下的纱帘钩在钩子上,瞧见自家小姐被训得灰头土脸的模样,她咯咯咯的捂着嘴直笑。
刚换好了衣裳,元娉婷就领着嬷嬷进了三月居的院门。
关月鸢坐在二楼的梳妆镜前,看着春妙给她挽了最后一个小揪,急忙朝楼下跑去。
还未凑近,就听见元娉婷对那嬷嬷道:“我家姑娘刚接回来,礼仪这块有所欠缺,还得嬷嬷多上些心。”
“老奴早便听我家夫人说过,宜兴郡主性子活泼聪慧,想来学些礼仪必是极快的。”
关月鸢眼巴巴跑过去,眼瞅着元娉婷塞了个沉甸甸的香囊给那位嬷嬷,便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没了。
今日早食是关月鸢最喜欢的鲜肉小馄饨,汤头是用鸡汤煨的,皮晶莹剔透的一眼就能瞧见里面的鲜肉,出锅前再撒上些葱花点缀,香极了。
往日吃这些小馄饨,关月鸢至少二十个打底,上不封顶!
可今日,春妙只给她盛了小小一碗,她探头往里头一瞧,只见清白的汤水中央,仅有两只小馄饨像是鱼儿一般在水面上晃荡。
她不敢相信地在碗里捞了捞,确确实实连一个多余的小馄饨都没有!
她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还没来得及去求春妙多给些,一个长柄竹竿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啪’的一下拍在她屁股上!
“郡主,女子坐姿讲究一个稳、少、而柔。”
常嬷嬷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坐在旁边的椅子给关月鸢示范,“稳是指坐得稳,不可翘腿、不可抖动、后背挺直,腰腹用力;少指的是,屁股不能将椅面占满;而柔是指,双手自然垂下,放于大腿之上,手腕要柔,姿势要美,如此这般才是标准坐姿。”
“不能坐满?那为何要将椅子做的这般大?”关月鸢声音极小的反驳了一句,可是碍于常嬷嬷铁面无情的威严,她的反抗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无人理睬。
等到坐姿好不容易过了关,终于被允许吃馄饨了!
关月鸢肚子早就饿得不行,眼瞅着碗里的小馄饨都已经泡烂,连忙端起碗就往嘴里塞。
‘啪’又是一声脆响,那竹竿又无情拍在了她的小臂上,“郡主,吃饭时切忌端起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