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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应。
一步一顿地走到床边,他俯下身摸摸被子。平平的,里面并没有藏人。
出去了?去哪了也没说。
不会真不告而别了吧。
臧洋在原地落寞地发了会呆,隔着布料摸了摸那盒珠子,无神地望着床。仿佛年瑜一走,自己就坠入黑洞。
或许是他真有点伤心了,竟没察觉有人在悄悄靠近。
咔——
冰凉的铁制品贴上手腕,他被人绊了一下,脚底一滑,翻身跌到了床上。旁边的被褥稍微凹陷,偷袭的人压膝而上,勾着手铐中间的链子控制住了他。
臧洋差点就挣扎了,幸好从两旁手肘内侧间望去,对上了那双熟悉的黑瞳。
下一瞬,他两手直接被举上头顶,对方抬起左上臂硌在他脖子那,一把没上膛的手枪抵上他脑门。
“发什么呆?”年瑜在黑暗中问他。
“...别闹,”臧洋声音差点劈了,“我要没反应过来是你,伤着了怎么办?”
年瑜单手就能制服他,很难不让人怀疑臧洋放海了。
不过幸好,年瑜还在这里。
但他把臧洋在外头关了一天,还是有点怨气。
“谁闹?”他左臂抵了抵,臧洋被迫仰起下巴。
“我都说再过阵子就要走了,想找你谈正事你又不听。”
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错了,”臧洋两只耳朵当摆设,还是只听他想听的,装模作样哄道,“下次你叫我停,我一定停。”
“... ...”
年瑜沉默了。昏暗中,臧洋都能想象到对方的脸肯定又涨红起来。
真可爱,真好逗。
“我不是说这个!”年瑜突然作声,头一次恨不得自己的左手还能用,想把对方掐死在床上。
他收起枪,转而捂上臧洋的嘴,试图不再让对方插话。
然而臧洋第一时间就凑上去亲了下,搞得他掌心痒痒的。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年瑜俯了俯身,臧洋解放的右手顺势扶住他的腰侧,听他严肃道:
“我问你,真想跟我走吗?”
臧洋挑挑眉:“这还需要确认吗?”
我在你耳边说的那么多句“带上我”难道是梦话吗?
“那如果...”年瑜顿了顿,“如果恢复记忆会让你感到痛苦,你也要背负着这些和我走吗?”
“... ...”
臧洋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沉思了一会。
就在年瑜以为被拒绝了,起身想离开时,“喀嚓”一声,手铐断裂。
臧洋将他捂嘴的右手牵走,换了个不会让他左手难受的姿势,沉沉问道:“现在是哪条时间线?”
“...我格式化后创造的if线。”年瑜说。
他听完后闷声笑了下:“原来还真是造物主。”
“可我觉得这不应该是个时间线对折的if线...应该是个新的开端。”
他一手指上自己的太阳穴,说:“这里面,一直有道声音,教我怎么赖着你。所以我说,你历史记录没删干净。”
“虽然现在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说我痛苦,但我只问一句话——我在上一个终点前离开之时,还有欠谁的吗?”
年瑜半垂着眼,淡声道:“...没有了。”
拿一条命抵过了。
“都还清了。”
“错了。”臧洋含笑道:“你都来找我讨情债了,怎么能说都还清了?让我猜猜,如果被我拒绝了,你是不是就准备再删掉这段记忆,从此一个人过?”
“... ... ”
猜中了。
有这么明显吗?年瑜想不通。
他真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臧洋见他不答,抬起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脸,将人带得离自己越来越近,忽然温声说:
“我好像淋过这样一场雨。”
那场雨里,年瑜就是以这样一个姿势在他身上。
很暧昧,但暧昧得合规合矩。
因为两人是奔着殉情去的。
他指尖在年瑜脸侧蹭了几下,没条理地说:“如果我在你记忆里是道烟火,绽放一下就跑,那也太不负责了。”
“为什么不大胆地沉沦一次呢?沉沦进痛苦也好、幸福也好,只要是‘我们’,就有勇气做到。”
“还欠你情债,只能卖身了。带我走吧。”
恍然间,年瑜做好的准备又被击破了,心里无措起来。
这人真的失忆了?
为什么说的话都能对上...
是想和我走的执念太深了吗。
“怎么样?”臧洋见他愣了,抬头短暂地亲了下他的唇,问:“是不是我的话又让你豁然开朗了?”
紧接着他又道:“奇怪,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又’这个字,顺嘴就说了。”
年瑜:“... ...”
他现在有种自己才是被耍的那个人的感觉。
臧洋在上一次离开前也是这么说的——“我会给你提供新思路。”
从始至终,他真是履行好了合作者的职责,一直都在引导年瑜。该放手时放手,该疏解时疏解。
如果是年瑜是实验的主体,那臧洋就应该是唯一能影响实验的那个变量。表面嘻嘻哈哈,却是深藏不露。
当然,年瑜的那份坚定也在这一路上搀扶了他很多次。
等出去后,应该叫年琰给他们颁个“最佳搭档”奖。
窗户大开着,樱花好像飘荡进来几片。在这个世界里,屋外没有石碑,但石墩子依然静静蹲在那儿。
臧洋闻到一股淡淡的樱花香,又去亲年瑜。这次接的吻比较深,他贴着对方的唇瓣,亲昵道:“现在该我问你了,你这次回来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是被香味熏的还是被亲的,总之年瑜迷糊了,一时没了把关,说:“只是回来问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