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53)
“哦……”
顾染低着头,眼眶红了红,“我超常发挥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填南城大学了。
看她要哭,闻澜蝉靠过去,捧住她的脸。
“不准想有的没的,专心读书,听到没有?”
顾染委屈的撇开视线,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和闻澜蝉分开了。
“我可以去找你的。”
闻澜蝉开始哄她,“读研,工作,我一定去明都,最多四年,你等我四年,你好好读书,努力工作,我们在明都买房,定居,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四年……”
没憋住,顾染“哇”一声就哭出来了。
“好久,我不想跟你分开。”
闻澜蝉抱住她,眼眶湿热,也想哭。
但两个人里,总要有一个理智的。
于是她揉揉顾染的耳朵,笑着说:“你真的好爱哭。”
顾染哭到停不下来,肩膀都在抽动。
“点点。”
闻澜蝉扶着她,坐到她的腿上,歪头吻她。
顾染唇瓣里夹杂着咸湿的泪水,闻澜蝉没有嫌弃,一点一点深入的吻她。
哭泣止住,顾染动情的回应她。
小孩似的顾染特别好哄。
闻澜蝉和她说:“以后我喊点点,你就来亲我好不好?就算吵架,冷战,闹别扭,你都来亲我。”
这样,只要一点点台阶,她们就吵不散。
顾染说好。
她看着闻澜蝉,鼻子酸酸的,寒气吹动心底破土的炽热,交织着涌到她胸口。
她抱住闻澜蝉的腰,低头在闻澜蝉颈窝闻了闻。
“闻澜蝉,我,我想……”
闻澜蝉猜到了。
脸颊红的发烫,她搂着顾染的脖子,轻轻的眨了两下眼睛。
顾染问:“喊点点是亲吻,那眨眼睛可以是信号吗?”
闻澜蝉转头,几不可察的“嗯”了声。
可以。
她们是大人了。
当然可以。
顾染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的两人害羞的蜷缩在被子里,闻澜蝉侧对着她,她抱着闻澜蝉,反复摸索。
空调开到16℃,被窝里的两人浑身是汗,闻澜蝉咬着唇在顾染耳边低吟,顾染不知餍足,胆子越来越大,问闻澜蝉可不可以用嘴,闻澜蝉不说话,都默许。
像现在这样。
浪花无休止的拍打着,热气熏染,恍惚间,顾染看到闻澜蝉对着自己眨眼睛。
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视线游离过顾染的脸,却什么都看不到。
再没有顾染记忆里的羞赧。
心脏疼的收缩,顾染闭上眼,予取予求。
不知过了多久,闻澜蝉拿来毛巾帮她擦拭。
顾染浑身湿漉漉的,跟蒸了一场桑拿似的。
闻澜蝉帮她擦干,开始调试颜料。
毛巾搭在顾染身上,闻澜蝉把颜料沾上去,问顾染:“喜欢吗?”
红色,艳丽的红。
顾染嗓子发哑,不想说话。
闻澜蝉颓丧的说:“不喜欢啊……”
她又重新调。
来来回回十几种,顾染都没给回馈。
她失神的继续,喃喃着:“我现在连颜色都调不好了……”
顾染受不了她这样。
“你想干嘛?”
闻澜蝉不听,埋头调色。
手腕微微抖,很急,很疯。
“好了。”
顾染认命,“第一种。”
闻言,闻澜蝉慢慢冷静下来。
选好颜色,闻澜蝉顺顺画笔的毛,摸索着找到顾染的小腹。
她手指冰凉,顾染触电似的一缩,下意识抬起膝盖。
“不要动。”
闻澜蝉按下她的膝盖,坐到她腿上。
笔尖沾染颜料,涂抹顾染的肌肤。
闻澜蝉看不见,下笔却十分利落。
顾染看着花瓣在闻澜蝉笔下成型。
她画的是彼岸花,鲜红色的花瓣,花瓣细长,向外反卷,边缘呈现波浪状。
很美,可它代表的,是一种诅咒。
《佛经》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故事传说里,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个长在彼岸,一个生在忘川河边,彼岸有曼陀罗花,忘川河为曼珠沙华。它用作接引,唤醒死者生前的记忆。
彼岸花开开两岸,指的是生的彼岸。
闻澜蝉笔下是哪种呢?
顾染侧头,不想看了。
等闻澜蝉画完去洗手,顾染问:“可以放开了吧?”
“颜料没干。”
闻澜蝉慢条斯理的擦干手指。
“点点,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吧,等天亮,我就放你走。”
她唇瓣发白,快没精力了,却还强撑着。
顾染忍不住骂她:“你有病吧?不舒服就去躺着,你要是晕了,我又被捆着,谁给你送医院去?”
“你在担心我?”
永远抓不住别人话里的重点。
顾染不想理她,一点都不想。
闻澜蝉俯身想吻她,看她神情倦怠,爱搭不理的,闻澜蝉抬抬嘴角,自觉撤开。
手指碰碰她小腹左侧的彼岸花,闻澜蝉单膝跪下,一只手撑着躺椅扶手,一只手抬起她膝盖。
“点点,我们继续吧。”
又来?
瞳孔一缩,毫无征兆的,顾染感知到闻澜蝉。
眼角被刺激出生理盐水,顾染骂了两句脏话。
快疯了。
对她的反应置若罔闻,闻澜蝉看不见,只能用触觉一遍遍感受顾染。
房间里的暖气开到天亮,橘红色的日光蔓延至窗边,透过纱帘的那刻,顾染长长的吐了口气。
结束了。
闻澜蝉说到做到,帮她解开锁拷,但顾染浑身瘫软,根本没力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