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养大了阴鸷反派(94)
“那不一样。”
“如果我娶你呢?”
从他口中轻飘飘说出的话,在沈姝云心里震了又震,浮起薄红的脸冷了下来。
她移开视线,“说好的,我留在这儿陪着你,但你不能阻拦我与徐鹤年的婚事。如果你毁约,那我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她甚至期待他毁约,这样她就有了逃离这一切的理由。
景延的视线从未从她脸上离开,知道她的底线在此,默默咽下酸涩,压下内心的涌动,只克制地去亲吻她的唇瓣,从下巴落到肩上,从锁骨到心口。
当下的甜蜜让他忘记那个可笑的婚约,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身上,心道还有的是时间,他会慢慢来。
身体里的火越来越旺,景延渐渐无法忍受,起身去外头,再回来,身上满是井水的湿凉。
他躺回床上,将背对着自己的人搂回怀里。
夜色里,美人婉约清丽的脸美得叫人心动,牵着他的呼吸,虔诚地吻上她的侧颜。
看着她睡去的面庞,景延感到内心一片宁静,声音浅浅地问:“如果我们一辈子留在白水庄,留在那个小院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那样……你会嫁给我吗?”
黑暗中,装睡的沈姝云眯起眼睛,缓缓吐了口气——她不知道。
第38章 烈女怕缠郎
盛夏转入秋日, 京中军马已整备齐全,南州传来平昌王卷土重来的消息。
战事又起,京中人心慌乱, 景延自请前往南州平叛, 朝野众臣无不称赞他的英勇,年幼的皇帝昭告天下,封景延为靖安王, 加封食邑万户。
年纪轻轻便成为本朝第一位异姓王,这还只是出征前的恩赏,若大军凯旋而归, 加封给景延的又该是何等荣耀, 众人想都不敢想。
接连不断的好消息送进府里, 沈姝云百无聊赖的打着算盘, 听了只当没听见。
秋池:“姑娘,往后咱们府邸就是王府了,这可是百年难遇的恩典, 咱们将军还这样年轻就有如此成就,您怎么不为他高兴呢?”
“有什么可高兴的,皇上给他再多恩赏, 不过是为了稳住他,让他上战场去替裴家拼命,成,守的是裴家的江山,败,折的是他自己的命。”
沈姝云捻了两块金子丢进钱匣子,听着里头发出叮当乱响的声音,心情才好些。
秋池在旁听着, 笑脸渐渐变得尴尬。
“姑娘何必如此悲观,这天下本就是皇家的天下,大周朝哪一位文臣武将不是为皇家鞠躬尽瘁呢。虽说要出力冒风险,好歹将军不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有此荣华富贵,也不枉此生了。”
听罢,沈姝云便不与她说了。
大多数人都只会看到那些身外之物,可她不缺银钱,以景延的本领,做到富足温饱不是难事,如今却要带着那么多人去战场拼命,只为了得到更多更多的荣华富贵。
何时才是尽头呢?
自古权臣都没有好下场,无论他有多少功绩,多么不可战胜,皇家都不会信任他的。眼下是利用他,等平昌王的乱事解决,皇家还是会转过头来继续对付他。
临行前一夜,她在床上将自己的忧虑说给他听,不指望他能醒悟过来,至少叫他醒个神,别痴迷权势太过,反把自己赔进去。
他只说:“阿姐不必忧心,我何尝不知那母子二人的心计,只是眼下不能同他们翻脸罢了。”
少年心有成竹,想是早有了别的打算,沈姝云不再与他谈论,沉入梦乡。
一觉醒来,身下是晃动的“床铺”,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拉开车帘去看,她正在马车上,行驶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宽敞大路上,向前望是密密麻麻的骑兵,向后望还是骑兵,为她赶车的车夫,还是那个她认识的校尉。
“这是哪儿?”
“姑娘醒了?”校尉笑着回过脸来,“咱们刚出京城的地界,要进建州了。”
睡着前还在家里,怎得一睁眼就到了建州?沈姝云感觉头晕脑胀,仰头去看天,天边泛起鱼肚白,看时辰,连卯时都不到。
她隐约猜到,是谁趁着她熟睡,把她弄到了马车里,又把马车安排进了行军队伍中。
“你们行军,为何要带着我?”
“将军说了,他远赴南州征战,不能把软肋留在别人手中,要带在身边才安心。”校尉直视前方,语气寻常得像在同她拉家常。
什么软肋,分明是怕她趁他不在京城时毁约逃跑,将她带在身边,四周全是他的人,这跟软禁有什么区别。
沈姝云咽下怒气,“景延在哪儿,我要见他。”
“将军在队伍的最前头,离这儿有两里地远呢。”校尉向前望了望,安抚她说,“沈姑娘,你别太紧张了,将军这次南下带了一万骑兵,都是最精锐的兵马,流寇山匪见了都得逃跑,您在队伍正中,不会有危险的。”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沈姝云感觉自己呆在景延身边,也快要给他逼疯了。
“他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要带我南下,他是不用担心自己的软肋了,可我的软肋怎么办?我的家人、田产可都在京城呢。”
“这个啊,姑娘若实在不放心,您可以现在写封信,我叫人送去给你的家人。”
事到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
校尉暂时停下了马车,去后头放行李的马车里翻出纸笔来拿给她,等她写完信后,再叫马车旁随行的骑兵快马加鞭送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