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养大了阴鸷反派(95)
看着信送去马车后面的方向,沈姝云焦躁的心暂时安稳下来,却不知,这信被骑兵揣在怀里,骑马快行来到队伍的后半段,停在压阵的景延身旁,将信拿给了他。
景延拆开信,里头是女子娟秀的字迹。
“阿兄,见信如晤。
景延带兵马远征南州,结果未知,但我知晓权贵对他的忌惮远大于利用,一旦战果不佳,景延恐有杀身之祸。
你们一家与我有牵扯,便有被景延牵连的风险,以防万一,眼下就要做好打算,田产铺面为我卖掉一半,置来的银子,拿去苏州扬州一带购买良田铺面,若喜苏扬,阿兄可带一家人定居过去,若舍不下京城,我也不强求。
钱财乃身外之物,若有意外,务必先保全自身,保重身体。此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切勿挂念我。
游医沈姝云。”
曾几何时,她对他也是如此上心,时过境迁,一个阿兄一个义弟,得到的待遇已是天差地别。
景延将信叠回去,让人送回京。
他一点都不羡慕王安济,他得到的远比他们多的多,他与沈姝云才是这个世界上对彼此最亲密无间的人。
骑兵轻装快行,十天后到达朔州地界。
沈姝云想着到南州至少还要二十天,便在马车里休憩养神,丝毫不关心外头发生了什么,却不想,当天晚上军队停在朔州城外扎营,不再赶路,而她的马车被送进了朔州城中。
连日的车马劳顿让她浑身酸软无力,意识朦胧间察觉到身体被抱起,只当自己是在做梦。
第二天醒来,头顶是青纱帐,转头看外头艳阳高照,屏风外是忙碌的侍女。
这又是哪儿?
沈姝云感到头疼,从床上坐起,动作间弄出了动静被侍女听到,挪着莲花步走过侍候。
“奴婢给夫人请安。”
沈姝云叫人起来,看清她的长相后,惊讶一声,“芳琴?你怎么会在这儿?”
早在昨晚被送到这院里,见到威名远扬的靖安王和他怀里的女子后,芳琴就已经惊讶过了。
人生际遇如此多变,往日侯府的二等女使,如今成了王府的粗使丫鬟,而那个不被王府侯府看在眼里的清贫女医,如今已是尊贵的王妃,是靖安王心尖上的人。
芳琴垂首:“回夫人,定远侯战死沙场后,侯夫人也随他去了,侯府仅剩的主子只有世子夫人,她回了王府来,身体不太好,王妃为了照料她,便将原侯府的女使都收进了王府。”
“你的意思是,这里是忠勤王府?”
“是。”
沈姝云越发弄不明白景延要做什么?是为了她的安全单独把她放在这儿?为何偏是与他们二人都有过节的忠勤王府,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难不成是拿她当人质,换朔州境内几万大军的调度权……
她起身去推开窗,外头的院子干净敞亮,不见树木,却摆了一圈栽种在盆里的牡丹花,各处装点鲜亮,连廊下的柱子都是新漆的红色,一点不像是关人质的地方。
“这是王府哪个院子?”
“回夫人,是专门用来待客的东偏院,出了门就是百花园,从这儿出门去看,是整座王府里景致最好的位置。”
“景延人呢?”
“回夫人,靖安王爷去城外点兵了,说是中午回来陪夫人用饭。”
景延没有离开朔州,忠勤王府没有苛待她,反而待她很是敬重——沈姝云渐渐回过味儿来,自醒后到此,最不对劲的地方是……
“芳琴,你为何要叫我夫人?是从前伺候猴夫人的习惯没改过来?”她试探问,却见芳琴紧张的俯下身去。
“奴婢不敢失礼,是靖安王爷当着我家王爷的面说与夫人虽未婚配,却已定终身,如今称不得王妃,称一句夫人却很应当。”
沈姝云咬紧牙,想解释二人之间的关系,却好像无论怎么说都是狡辩。
眼下解释有何用,反正到了晚上,景延还是会往这个院子里跑,想方设法往她床上爬。
与其到时被人撞见误会,还不如顶了这假名头,换个耳根清净。
她从窗外收回视线,看回到侍女身上,轻轻抚摸她的肩膀,“芳琴,你我是旧相识,在我面前不必如此紧张。”
芳琴迷茫的摇头。
沈姝云看她的样子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哪有半点往日的骄傲自信,就知她在王府里过得一定不好。
“我去王妃那儿把你的身契要过来,放你自由好不好?”与其留在这儿等景延回来,不如自己去找些事做。
闻言,芳琴一脸不可置信。
她没拒绝,沈姝云即刻就去换衣裳,“事不宜迟,我马上就去。”
简单洗梳后,在芳琴的陪伴下穿过百花园,走进王府正院,一路找到了王妃所在的院子,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低低的啜泣声。
沈姝云进去找到王妃,开门见山道,“我想要这个侍女的卖身契,不知王妃方不方便?”
王妃坐在廊下抹眼泪,原本富态肥润的身子,如今胖的更厉害,像是长日以泪洗面,眼睛肿的像鱼泡一样,黑眼圈又深又重,周深仿佛缠着一圈阴气。
“卖身契……”王妃抽泣着看她,示意旁边的女使去屋里取。
一来一回,连银子都没张口要,就把卖身契给她了。
沈姝云拿到卖身契,也不多留,转身就要走,身后王妃的女使忍不住开口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