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养大了阴鸷反派(99)
“极有可能。”下人转了转眼球,鬼机灵道,“哪怕不是心尖尖上的人,靖安王年轻气盛,能有多少见识,对第一个女人,总是有别样的感情在的。”
“有感情……”裴世昭忍不住哼出声。
平日里见那少年都是一张冷脸,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种人要是有感情,可就是致命的弱点了。
他愤怒的脸上终于浮出喜色。
*
重回朔州城,走在繁华的长街上,左右店面如旧,也有几家换了门匾,正是晌午阳光最好的时候,街上人潮涌动,落下一地的人影重重。
马车路过槐荫街,从车窗看出去,平安药铺还在,隔壁仍旧开着个胭脂铺,生意比不得絮娘经营的好,但地段不错,又打着配置药妆的名头,仍有不少客人上门。
时过境迁,沈姝云放下窗帘,不再去看,心中隐有叹息。
前世只求拥有一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家,却事与愿违,今生倒是不惧风雨、处处是家,却连年辗转各地,不知何时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她是惆怅的小女子,倚在身边的少年闭眼休憩,倒不见他流露半点故地重游的感伤。
今日已是住进王府偏院的第五天,百花园已被她逛了个遍,芳琴家里有事,她一早就放了人回去,恰碰上景延精神饱满地邀她出门逛逛,实在无聊,便答应了。
她转脸看他枕在自己肩上的脸,沿着那深邃的眼窝向下,视线掠过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落在颈间突出的喉结上。
近来,他的声音越来越粗,夜间在她身边耳语都有种撩人的磁性,听得她耳根发软,半句不敢回他。
好像不久之前还是个纤细柔软的小少年,怎么眨眼之间,长这么大了呢。
个子也高,身体生的也健壮,总能轻而易举将她抱住,自己连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他时时刻刻都在用不容被拒绝的亲昵,表达对她的依赖和爱慕,如潮水般汹涌热烈。
如果不是在乱世,如果没有承担那么多责任,或许,她真的会……
想到这里,她面颊浮上红晕。
随之摇摇头,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种不切实际的事。
动作被景延觉察到,他睁开眼,近距离看着她粉色的面颊,感受到她下意识搭在他手背上的手,内心升腾起强烈的满足感。
到了街上,景延扶她下马车。
二人穿着寻常的服饰,打扮素净不起眼,边走边逛,马车和打扮成家丁的军士隔着一段距离跟在二人身后,慢慢的走。
能出来感受烟火气,沈姝云感到自在许多,不管景延跟不跟得上,看到新鲜玩意,就提着裙子先跑过去。
难得见她如此有精神,景延不厌其烦的跟着她,追着她翩翩的裙摆,余光瞥见前头一家铺子,灵光一动,快步上去握住她的手,带她走过去。
突然被拉着走,沈姝云满是不解,直到迈进店里,看到数不清的精美首饰,她眼睛一亮。
景延注意到她的表情,开心的笑了。
二人一进门,柜台里的老板就亲自上来接待,打量了一眼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热情开口:“郎君带夫人来买首饰呀,走近来细看看,我家用的料子都是朔州城里最好的,样式也多。”
沈姝云的注意力都在那套羊脂玉的镯子耳坠佩璎珞上,缓步走了过去。
景延跟上来,跟老板要了那镯子来,为她戴上,细腻的羊脂玉温润生暖,衬得她肤色雪白,指尖泛起淡淡的粉,煞是好看。
“夫人戴这个好看。”他笑着称赞,一双眼睛从手腕看到指节,像是用目光将她的手细细摸了一遍。
近距离说话,沈姝云听得清楚,曲起胳膊肘去戳他,示意他注意措辞。
少年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夫人害羞的样子,更美了。”
又是那令人心脏震颤的声音,用着暧昧不清的称呼,沈姝云憋住一口气,脸颊顿时涌上热意,羞赧着偏过脸去。
郎情妾意,看得店老板嘴角上扬,“您二位是刚成婚吧。”
“不是。”沈姝云即刻反驳,往旁边挪了一步,与景延拉开些距离。
店老板瞄了一眼她红扑扑的脸,笑着打趣:“瞧你们如此甜蜜,像新婚似的。”
“成婚有些日子了。”景延毫不见外的在人面前搂住她的肩,侧身挡住店老板好奇的视线,体贴答,“我家夫人面皮薄,怕羞。”
话音刚落,沈姝云的耳廓登时红了一圈,耳垂更是红的要滴血。
要不是手上戴着店里的镯子,又是当着外人面,她非得给他两巴掌,再狠狠踩他一脚,叫他知道说胡话的下场。
二人之间天雷勾地火的气氛看在旁人眼里跟蜜里调油似的,饶是店老板这样多识广的人,也忍不住红脸。
“哈哈哈,您二位慢慢看,有什么要问的就叫我,我这儿先不打扰了。”
等人退回柜台里,沈姝云才悄悄拧在他手背上,“你又跟人家胡说八道什么。”
“不说谎,难道跟他们说实话?”景延拿起耳坠在她耳垂上比划,又抓起女儿家的玉手,擎到面前贴贴蹭蹭,当着面与她低语。
“告诉他们,说我堂堂靖安王,对自己的阿姐心怀不轨,意图霸占……我倒有脸说,只怕说完这话,明日整个朔州城都知道了这事,我丢颜面事小,往后阿姐被扰的羞于出门事大啊。”
他故意放低声音,哄人的话语耐心又故意逗趣,听得沈姝云生不出气来,心底反倒甜滋滋的,差点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