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太子偏执宠爱(182)
刘之衍摇头:“地形所限,暂时没有。”
确实为难人了,刘之衍不过刚到,还未与库沙交过手,对边朔城还处于陌生状态,他能看出漠骨嶂已是不凡。
一群人在城楼上商议对策,却见漠骨嶂那里,缓缓扬起尘沙。
飘着大晋金黄旗帜的行军队伍,正在向他们驶进。
依照日子来算,应该是窦氏派出的都监,到了。
刚一进议事的圆堡,里面嘈杂不堪,全是乌央乌央的人,肩膀挤着肩膀,闹哄哄挤作一堆。
除了作为都监的窦展,窦知微和谢言昭二人,居然也在这里。
这两个从小拿起来作比较的人,平平淡淡地站在一块。看不出亲热,但也看不出关系恶劣。如果很讨厌对方,倒也不必站得那么近。
应子清不由叹服两人的气度与教养。
窦展命人摆了香案,当着众人,宣布他的都监之责。好像不这么做,他就压不住这个职务似的。
不过宣读圣旨的人,却是窦知微。
他在读旨意之前,冲着应子清笑了下。
应子清可不敢忘记,上次窦知微说过,下次再见面,他们就是敌人了。
窦知微见她神色严肃,露出谨慎的样子,笑意变深。
太子率领众人,一起跪下接旨。
一通旨意读下来,在场许多人的脸色,变来变去。
唯独前方接旨的刘之衍,神情冷淡,看不出他的心思。
窦知微是来送圣旨的,故有这么一趟。
而谢言昭帮忙运送粮食,也是来辅助此次的战事。但这两件差,都跟中书舍人的职务排不上关系。旁人只能猜测,谢言昭想挣点战功,自行求了这份差事。
听来听去,那些信息都是细枝末节。此次圣旨,最为关键的一点,圣上特意赐给都监一个特殊的权力,命主将每一次的决定,都必须汇报给都监一份。而每一次军事行动,得到都监的认可,方能执行。
换句话说,刘之衍每次行动,必须请示窦展。
窦展立在香案前,跪下向刘之衍行了礼:“下官职责所在,还请太子殿下,担待一二。”
刘之衍没作声,窦展却不等他的指示,自行站了起来,朝着众人道:“诸位,职务职责已经明晰,那下官就不客气了!我作为都监,有一指令,摩罗的二王子霍加,必须即刻处斩!”
莫驹嚯地一下站起身,愤然道:“又是你!上次你和靖北大将军,说杀就杀!引出这么大乱子,如今你又来!当摩罗王子的项上人头是彩头,拿到了,又想拍屁股走人么!呸,害群之马!一群老鼠屎!”
崔白松亦是急了:“我们还没定好主意,怎么都监一来,就要开口杀人!这摩罗二王子,或许有大用,我们……”
刘之衍拿起手中的卷轴,把崔白松的话拦了一拦:“窦都监。”
太子的声音不高,却叫全场闹哄哄的声音,在顷刻之间,戛然而止。
以窦展的身高,他不得不仰视太子。斩杀霍加的命令,是窦皇后得知消息后,快马加鞭,亲自下给的窦展的。站到这个传闻中戾太子面前,他其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强作镇定。
“父皇的旨意写得很清楚,我的一举一动,要请示窦都监。而不是让窦都监,给我下命令。”刘之衍平静的目光,向着场中所有人,逐一扫视过去。
被他视线碰到的人,纷纷低头垂眼,不敢直视。
刘之衍面向窦展,向他逼近了一步:“窦都监,请你记住,军无二令。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能发号施令,违者,以谋逆之罪,斩立决。”
窦展吓得面色苍白,双腿发软,差点再度跪下。
随后,刘之衍转身,示意崔白松和莫驹,“带他们去休息。”
窦展吞暗暗大喘气,他扛不过太子的威势,这里又没个大人物,给他撑腰壮胆,他哪里敢顶撞。何况,窦皇后给他的,是一道密令。他想拿出皇后的旨意,又觉得立不住。以太子的为人,怎么可能受皇后的懿旨指挥!
左思右想,他觉得窦皇后给他的密令,他根本做不到。窦展去看窦知微,希望对方出言,帮忙一二。
那边的窦知微,迤迤然转头,跟着二位军使的安排,准备去休息了。
转眼间,刘之衍就把窦都监带来的威势,削得一干二净。
应子清笑意盈盈,冲刘之衍比了个大拇指,夸他厉害。
刘之衍趁着众人混乱忙碌之际,悄悄牵住她轻软的手。
他那握刀兵的手,布满了茧,河滩沙砾一般的触感,若有若无的,在应子清手心的磨蹭。蹭得她手心手臂泛起一阵酥麻,她觉得那触感可怕,却又异样的吸引人。
周遭的人群依旧热热闹闹,对两人的举动,浑然不觉。
怎么跟偷情似的,应子清想到这一点,洁白的耳廓慢慢红了。
晚间,自然要作一番宴请。
圆堡改换了下午的议事的模样,铺开了桌案,摆了酒席。
谢言昭被安排在很远的位置,这意味着,他不受太子的看重。
在他附近的官员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谢言昭不以为意,端起了酒杯,缓步走到前面,在应子清身旁坐下。
应子清对他笑了下:“许久不见,谢大人。”
谢言昭笑了:“你又忘了。”
应子清顿了下,恍然想起谢言昭指的什么,她也笑:“这里又不是在长安城,不必称呼官职那么讲究。”
“那就叫我言昭。”谢言昭耐心建议。
“你跟你妹妹简直一个样子,你妹妹让我叫她小荷。”应子眨了下眼,“结果搞得我不知道叫她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