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太子偏执宠爱(184)
应子清顿了片刻,心一下揪起来:“圣上还好吗?”
刘之衍沉默半晌,没有给出安心的答案,他亦是沉重:“不知。”
怪不得他会说京城会出大事。
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圣旨更金口玉言的了,落了玉玺的旨意,太子亦不能抗拒!若是皇帝的玉玺,旁人想盖就盖,只怕人人自危。
“是谁下的旨意,窦皇后?”应子清问。
“对。”刘之衍点头。
天家父子关系,警惕设防,却又融着骨血。恐怕庆帝已经不能处理政务,窦皇后趁势站出来主持。隔着山川险阻,刘之衍不知道庆帝此时是生是死。拿着玉玺的窦皇后,估计也会竭力封锁宫里的消息。
此时,不只是会出大事,更是风云诡谲多变之时!
窦知微对刘之衍的忌惮,正是如此。
太子与窦氏的争夺,终于从水底浮上来,即将公开化。
刘之衍不是任其随意拿捏之人,此次出征摩罗,他手里拿着接近十万的兵力,但他鞭长莫及,并且随时要预防突如其来的旨意。
窦氏主事的家主战亡,大权旁落到窦皇后身上,她到底有没有能力致刘之衍于死地,还不清楚。
窦氏与太子,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这大概是大晋最高权力交接,最敏感最黑箱的一段时期。
应子清走上前,握紧他的双手。
刘之衍抱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温暖沁人心脾的肩窝。
被他抱得如此紧密,应子清方才知道,刚才刘之衍流露出的痛苦,不是装出来的。他心底埋藏着深深的难过,他的举止,他的神思,无一不流露着对她的深度渴求,他很需要她的陪伴安抚。
庆帝……毕竟是刘之衍的亲生父亲。虽然解除了刘之衍的兵力,可是在收到刘之衍送的黄金颂碑,庆帝又开怀了,大方给了刘之衍十万兵力。
大晋太子的自称为“孤”,但刘之衍从来没有用这个称呼自居,因为他不想做那个孤家寡人。可是他生在帝王家,甫一出生,注定要走上权力的巅峰。但他成为帝王,就意味着他逃脱不了孤家寡人的命运。
“子清,”刘之衍轻声说,“你曾经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
应子清安静了下,她想她应该是说过的,因而点头:“嗯。”
“你要一直陪着我。”刘之衍要求。
“好。”应子清温声答应。
在应子清身上积蓄足够了力量,刘之衍抬起头,赶在别人进门前,在她嘴唇上轻啄了下。
房门轻轻敲响,刘之衍开口:“进来。”
苍凛,程氏三兄弟,晁寒山晏亦海,当初东宫亲卫的主力,以及新收编的将领,众人鱼贯而入,把整个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刘之衍坐在高椅上,叫住一个人名字,那人便跪在他面前,等候他的密令。
就这样,这个夜晚,刘之衍逐个打发一波一波的亲信,去做他安排下的机密的任务。
摩罗大敌当前,刘之衍必须分散自己的精力与亲信,也是不得已为之。
世间上,没有一个事情能顺利地按照原计划进行,作为统帅,刘之衍不得不接受其他突如其来的紧急事务,再重新调整。
应子清立在一旁,安静观察。她发现在场所有人,无论内心如何波动,脸上都是一致的恭肃严整,他们无声并且顺从地接
受刘之衍的调遣。
风云诡谲之时,成功,刘之衍就是下一任帝王;失败,他们一干人等,都将跟着陪葬。
作为一个天生的王者,他必须高度敏锐,在旁人还在浑浑噩噩的时候,察觉到变化的局势,并且抓住最关键的时机。他必须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应子清在他们身上看到的是,这些精锐将士,很放心地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刘之衍驱使。因为他们相信,太子殿下就是那个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王者。
苍凛跪在一旁,他屏息敛神,双眼发光,紧紧注视刘之衍所有动作,不敢错过一丝一毫。有朝一日,他要成为巴盟族的族长,他向刘之衍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清晨,探明敌袭的战鼓声,震得地面上的黄沙都在颤动。
所有可能投向战场的年轻人,不论男女,皆全副武装,戴了坚硬牛皮缝制的皮甲,应子清也不例外。
刘之衍的锁子甲极重,紧紧地贴合在身上,那厚重沉稳之感,让他的身材看起来魁梧许多。在应子清的帮助下,刘之衍系好了玄黑披风。他整个人站在那里,气宇轩昂,凛凛威风重如山岳,叫人不得不仰慕信服。
与他平常的形象不同,看着很是高大威武,应子清见了,有片刻失神。
眨了眨眼,应子清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甩掉,她跟刘之衍说,希望把城中的老幼妇人全部移到较为安全的圆堡。
刘之衍看了她一眼:“东宫令和赤血匕首都在你那里,你带着这两个,命令那些侍卫把我抓起来都可以。”
“别开玩笑。”应子清无语,此时此刻哪里有心情说笑。
刘之衍神情认真:“是真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请示我。”
门外还有将领等候,刘之衍不能久留,他圈住应子清的腰,在她嘴唇上很缠绵地吻了下。
这次他没有大张旗鼓,把应子清的罗纱系在腕间,而是准备藏在怀中。
刘之衍掉头就走,一众将士跟在他身后,踩着密集的靴声,下了楼梯。
外面“咚咚”擂动的战鼓响个不停,表明摩罗人的铁蹄正在逼近,搅得人心乱如麻。
应子清按下了心口,好半天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