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太子偏执宠爱(191)
应子清怔住,今天窦知微打的这个哑谜,她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窦知微笑了下,抱起手,对应子清作了一揖:“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你的良言。应大人,那就京城见了。”
这日的晚间,沙漠上的穹顶,如同黑丝绒般柔美,璀璨星子撒了满天,熠熠发亮。
边朔城浓黑的硝烟,直冲云霄。
摩罗人预估边朔城的士兵疲倦,发起了夜袭攻城。
是几支小规模的摩罗勇士,拖来几辆投石车攻击,对城门附近的守卫进行骚扰。
这种轻度的攻击,攻不破城门,但大晋守卫,不得不对此进行防范和回击。
这也是一种常用的疲敌之术,日夜骚扰,挑衅和破坏防守士兵的信心。
刘之衍也在城楼上观看。
他穿了一整天的玄铁盔甲,身姿仍是挺拔,不见丝毫懈怠。
应子清见他嘴唇泛着微微的白,他肯定也是觉得累的。
她走过去,在旁人都看不到的黑影里,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刘之衍顺势握住她。她的手柔柔软软的,叫他那双没什么情绪的黑眸,沁出几分温柔之色。
“怎么?”刘之衍低声询问。
“我们去喝点水吧。”应子清建议。
若是叫他自己去,他是不肯的,她说想去,刘之衍一定会陪着她。
“好。”刘之衍点头。
两人一同下了城楼,去附近的一间小厅里喝茶。
这里的水是深层的地下水,据说是雪山融化成的地下暗河,有股与炎热天气皆然相反的幽冷冰凉。从喉咙滑到胃里,凉润润的舒服。
应子清喝着觉得不错,给刘之衍也倒了满杯。
刘之衍常年受宫廷礼仪教养,姿态仪容,是一等一的端正雍容。寻常的一杯白开水,他跟喝琼浆玉液般,从容优雅。
应子清怔了怔,自己都没察觉,多看了好几眼。
刘之衍想笑,把自己的杯子递给她:“要喝我的吗?”
应子清捧着自己的杯子:“我也是一样的水,干嘛喝你的。”
“听说有些人喜欢吃别人碗里的,抢来总是要香一些。”刘之衍抬了抬眉稍,“那你看我做什么。”
“谁看你了。”应子清面颊有些热,别开了眼。
她没好意思说,看你像个开屏的公孔雀,晃得人眼花。可是她偏偏不争气,上了这个当。
而且,看他喝的那样子,好像是比她的好喝些,应子清咳了声。
正说着话,房门突兀地“砰砰”敲响。
刘之衍伸手,夺走应子清的茶杯放下,拉着她到一旁观看,自己则在主座坐下:“进来。”
窦展带着窦知微一行人进门,对着刘之衍叩首见礼:“见过太子殿下。”
刘之衍颔首,让他们起身:“窦都监,什么事。”
窦展一听到他那淡淡的声音,心脏吓得突突狂跳,他根本不敢抬起头:“听说,太子殿下命窦知微,押解那群摩罗贵族回京。贤、贤侄年轻,怕他有不周到的地方……下官想与他一起,有下官的帮衬,或者可以周全行事,顺、顺遂一些。”
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帮衬?”刘之衍目光深沉,看着窦展,“窦都监,我不是让窦知微轻轻松松,领着俘虏回去领赏的。”
窦展马上明悟,试探道:“殿下,难道有什么嘱咐?”
刘之衍却不回答,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如今摩罗人日夜袭扰,窦都监你怎么看?”
窦展心中打鼓,拿不准太子殿下的态度。这是想考验他,还是真的想咨询他的想法?窦展觑了眼窦知微,窦知微点了点头。
有了窦知微的肯定,窦展气势慢慢足了:“他们这群蛮子,频繁骚扰,不就是想摸清楚我们的实力?跟小孩子打架一样,早上来一趟,晚上来一趟,妄图耗费我们的精力钱粮,呵呵!也不看看,我们背后有一个大晋,有源源不断的军需。他们有什么?只有西北风,跟我们斗!斗得过来吗?”
“殿下,咱们就这么耗着,熬死他们,准没错!”窦展平日里那副趾高气昂的姿态,抖了出来,“下官明白了,殿下想叫我回京,多多地送些粮草来,让咱们的将士,不必担心物资匮乏。没问题,这件事包给下官了!”
民妇运粮之事,近在眼前,窦展这番话说得太轻佻,应子清忍不住蹙眉。
但刘之衍与窦知微二人,目光沉沉,一瞬不瞬盯着窦展那洋洋得意的模样。他们二人的视线,看了叫人背脊发凉。
窦展显摆完了,恍然发觉,现场没有一个人附和他,众人看他的眼神,也十分诡异。他呆了下,情不自禁地缩起脖子:“太子、不知道下官,领悟得对不对?”
刘之衍语气依旧不紧不慢:“你可曾想过,为何摩
罗人背后无军需支持,过了十五日,仍然强攻不退兵?”
窦展心头一震,他哪知道这些?
但太子殿下端坐主位,盯着他看,跟炎阳一样烤着他。窦展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豆大的汗珠密密涌上额头:“因为、因为他们的气势太盛了……”
谈话到这里,应子清越听越感觉不对,刘之衍好像在诱导窦展说话!
刘之衍很轻地勾起嘴角,不明显。他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看着有一种森然的意味,他说:“你说得不错,摩罗气势大盛,此战棘手。”
仿佛抓准了一个念头,窦展“咻”地一下挺直了身板,“这有什么难的!杀一杀他们威风,便是!”
窦展不经意间,瞥见太子殿下投来的眼神,那是一个带着欣赏……的眼神?